听他喊话,段玉桥手中黑子一落,落拓地往椅背里一靠,大声笑道:“常大人莫不是被百越人逼急了,才想着拉老夫一起下水?竟然不顾脸面诬捏出这么个由头来,是想让老夫网开一面吗?”
“哈哈哈,常大人既然如许说,段玉桥本日便给你个公允,老夫就在这里等着,等你打败了百越人后,再跟老夫的船队决一死战如何?”若论水战,澜沧盟天然不怕他十三楼,常牧风虽有大燕水军互助,只可惜,他为求自保,让水虎帐的船殿后,现在已被百越人烧得差未几了。想必,不待明日天亮,那些长于水战的兵船便会折损大半,剩下戋戋几艘楼船,澜沧盟天然不放在眼里。到当时,他击沉了统统船只,再把攻击大燕水军的罪名赖到死无对证的百越人头上,澜沧盟天然能满身而退。
部下水兵非常镇静地大呼时,秦镇南挥刀将一名百越兵士一劈两截,昂首望去,见行在最前面的楼船上升起的恰是澜沧盟的大旗,当即也不再顾都统的身份,像个孩子似的对着身后厮杀成一片的常牧风大喊:“常大人,有救了,我们有救了,澜沧盟的人来救我们了!”
在水军尽力拼杀下,直战至半夜,几条毁灭了火的大船才终究杀出一条血路,推撞着四周密密麻麻的百越划子,扯开一个口儿。前面的大船刚一建好防地,目睹前船也冲要入开阔海疆,却看到劈面的琼州海峡内又朝着这边驶来了一片黑压压的船队。
“哈哈哈,常大人本日虎落平阳,而我段玉桥倒是如鱼得水,本日却要算算你无端杀我女儿这笔账了!”
滚滚浓烟当中,大船为求自保,也不再管水下是否藏有暗礁,只顾调转了船舵,四下突撞着,一时候船石互撞,又不知撞沉了几艘。
舰队四周,密密麻麻的划子如同成群结队的蚂蚁,簇拥成一片围上前来。赤足纹面的百越人水性极好,又因从小在高山密林中讨糊口,练就了高超的攀爬本领,不屑半晌,很多百越人已经爬上了大燕战舰,用手中的弯刀短矛与大燕水兵厮杀起来。
过了霞岚湾是哪?
常牧风眉头深皱,心道:“莫不是天要灭我常牧风?”
看百越人前赴后继的架式,定是要强渡霞岚湾,百越船只越来越多,已仰仗本身船小的上风将水虎帐舰队团团围住,群狼战术之下,攻陷舰船只是时候题目。到当时,他们杨帆北上,奇袭朱阳城定是一场大难。
“澜……澜沧盟的箭……”
常牧风正欲回话,背后却“轰”的一声,木屑尸首横飞间,竟震得他踉跄几步,回身看时,由霞岚湾口百越大船上掷来的一块巨型卵石,已把身后的船板砸出一个大洞,滚进了基层的船舱当中。
“是,是澜沧盟的船!”
常牧风新招收的几位亲信楼牧工夫也都不错,在他这位楼主的带领下杀人如同杀鸡,手中刀剑起落,一颗颗人头滚落进了海中,竟然把一整片海疆染成了绯红色。只可惜,不怕死的百越人却越杀越多,眼看已有几艘楼船落入敌手,常牧风面色也垂垂沉重起来,眼下也不得不把攻打灵犀岛的事情临时放下,只求此一战能保存住十三楼和海军的大部权势,活下去再另作筹算。
但是,此时却又听爬到了桅杆顶端的兵士惊骇地大呼道:“常大人,百越人的船越来越多,前面另有大船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