传闻是黄米胡同来人,小郑子没敢迟误,亲身来到神武门接了包裹,回到和安轩,在书房探头探脑。
王爷准予他们结婚,任谁都说不出二话来。
“跟你们没干系,”严清怡眸光一黯, “这本就是早两天晚两天的事儿,倒是我没少带累你们。”
可见秦四娘态度果断,便不再劝,只道:“你再跟李实筹议筹议,也不知他家里松口没有,我先前感觉他夸大,处得久了,感觉他能靠得住。”
回身将长袍仍旧叠好,连同先前的纸笺信筒仍放回包裹里,开门对小郑子道:“奉告刘五,说衣裳肥了,袖子长了,衣身长了,要做就得有点诚意,总得仔细心细地量过尺寸再做。另有那绣花,她不问过我喜好甚么就自作主张地做了?”
七爷手一抖,算盘珠子错了位,再往回找,已经分不清从那里开端算得了。
可声音还是暖和轻柔,不徐不疾的,像是春日暖风。
严清怡道:“陆安康明白,你照原话说就行。第二件是找个店面大的文具铺子买两刀上好的纸笺和一盒墨锭,然后到翰林院找章越。你是要跟着他读书,得先奉上拜师礼,然后问清每月束脩,再商定上课的时候……章越是前科进士,又是庶吉人,学问天然是好的,传闻他待人办事也极通达,他说多少束脩你就尽管应着,今后好生跟他学。”
薛青昊梗着脖子道:“那我今后不说话,该打还是得打。”
辛姑姑瞧一眼严清怡神采,笑道:“饭已经好了,这就摆出来。那两位爷……”
月色浅淡,枝桠的暗影正打在薛青昊脸上,一半儿明一半儿暗。
刘五看一眼中间梳着妇人发式,身材高挑穿戴利落的秦四娘,笑道:“实在这事也不难,”顿一顿,抬高声音,“甚么时候七爷过来,求他个恩情。七爷做主让你们结婚,你娘还敢违背不成,再者说出去,一辈子都光彩。”
严清怡笑着点头,“男女七岁分歧席,之前家里窄巴没这么多讲究,又不是外人,今后是得分开了。”
然后取过纸笔,砚好半池墨,放开一张纸笺,游移好半天,见毫尖上的墨都快干了,只得重新晕开,也不过脑筋,径直写道:李实跟秦娘子互有情义,但是家人不允,去岁从济南府跑到京都来。大胆请王爷替他们主婚,愿有恋人能立室属。不情之请,如有僭越之处,恳请包涵!
落款处,考虑半天,写了个“严”字。
薛青昊道:“章先生说,我既然不科考,他教我也不是奔驰名利去的,用不着束脩,就当交个朋友,没事在一起读读书。”
而他现在已经十三岁了,不但一文钱未曾给家里挣过,反而还时不时地招惹是非。
薛青昊倒不筹算瞒她,咧着嘴道:“在会同馆四周又见到林栝了,此次我们可没亏损,我也没嚷嚷……刘大哥但是真人不露相,跟我徒弟比也不相高低。”
等撤下杯碟,严清怡让新月将薛青昊叫来。
小郑子本想跟着出来服侍,可七爷“啪”地掩了房门,门扇差点撞到他鼻子上,只得作罢。
秦四娘没心机听他们互捧,见薛青昊脸上没添新伤,便将李实拉到一旁,提及回济南府的筹算。
严清怡忍俊不由。
秦四娘不假思考地回绝,“我不要,这钱不是本身的,俗话说,吃人家的嘴短拿人家的手软,欠的情分越多越难脱身……我们在这里只会拖累你,此主要不是东风楼惹出是非,你也不至于求到七爷头上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