长姐卖杏子得了钱，就会买只猪耳朵，或者买二两卤肉，娘亲煮一大锅面，再拌个蒜泥黄瓜或者蒸茄子，一家五口人围坐在杏树下的矮桌旁吃。
落款处，考虑半天，写了个“严”字。
薛青昊痛快地承诺声，接过严清怡手里银票。
秦四娘不假思考地回绝，“我不要，这钱不是本身的，俗话说，吃人家的嘴短拿人家的手软，欠的情分越多越难脱身……我们在这里只会拖累你，此主要不是东风楼惹出是非，你也不至于求到七爷头上。”
夜风吹动树枝，枝桠摇摆不止，映在严清怡脸上的黑影也摇摆不断，看上去晦涩不明斑班驳驳。
回身将长袍仍旧叠好，连同先前的纸笺信筒仍放回包裹里，开门对小郑子道：“奉告刘五，说衣裳肥了，袖子长了，衣身长了，要做就得有点诚意，总得仔细心细地量过尺寸再做。另有那绣花，她不问过我喜好甚么就自作主张地做了？”
严清怡内心存着事，没甚么胃口，只略略动了动筷子。
严清怡浑然不觉他的企图，听着话语有事理，披件大氅也走到树下，低声叮咛，“有两件事要你做，头一件是去黄华坊的东堂子胡同找陆安康，如果陆家搬走了，你就到会同馆去探听陆致。别人问你甚么事情你别说，等见到陆安康，让他去枣林街接人。”
秦四娘没心机听他们互捧，见薛青昊脸上没添新伤，便将李实拉到一旁，提及回济南府的筹算。
薛青昊迷惑地问：“接谁？”
“总算有点知己，还晓得给我做件衣裳，”七爷低低念一句，唇角已微微翘起，弯成个都雅的弧度。
李实眼眸一亮，七爷但是当今圣上的亲弟弟，是货真价实的王爷。
辛姑姑瞧一眼严清怡神采，笑道：“饭已经好了，这就摆出来。那两位爷……”
干脆拿张纸夹在账簿里做个暗号，抬眸看两眼小郑子，又瞧眼包裹，起家接过，一言不发地往內间走。
秦四娘俄然拊掌笑道：“甚么你们我们的，说这些生分话干甚么。我刚才就是随口一说，现在却真的盘算主张了，我们就回济南去，今后你得了自在还能够有个投奔之处，不然都待在京都，说不定被人一锅端了。”
严清怡稍思考便明白了李实的设法，没吭声，少顷，转了话题问道：“章越可曾提到束脩？”
秦四娘道：“他们在外头吃，我听阿昊说男女不能一桌用饭。”
薛青昊俄然就想起在济南府的景象。
“跟你们没干系，”严清怡眸光一黯， “这本就是早两天晚两天的事儿，倒是我没少带累你们。”
等得墨干，叠起来塞进信筒，与衣裳一道包在蓝布包裹里交给辛姑姑，“这几天闲着给七爷做了件衣衫，请刘五送到七爷那边去。”
上好的杭绸料子，在中午阳光的晖映下，莹莹发着柔光。
“姐，你真啰嗦，”薛青昊打断她，咧开嘴笑道：“我又不是小孩子，晓得如何跟先生讲。”
可见秦四娘态度果断，便不再劝，只道：“你再跟李实筹议筹议，也不知他家里松口没有，我先前感觉他夸大，处得久了，感觉他能靠得住。”
严清怡笑笑，“公然是个通透人儿。”
刘五笑道：“薛兄弟高看我了，秦虎在道上是驰名的能人，我甘拜下风甘拜下风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