蔡如娇犹踌躇豫着又指了另一匹月红色的云纱,“刚才阿谁做袄子,腰收得紧一点,衣衿绣上芍药花,要大朵的,这匹做马面裙,加水红色襕边。”
大姨母看向严清怡的目光便多了些分歧。
劝得半晌,薛氏重重叹口气,“你跟了大姨母进京,必然得听姨母的话,别惹她活力,我看你几个表兄弟也都不是刻薄人,好好敦睦着,别跟昨儿似的使小性子。”
严清怡把那一匣子赤金头面交给薛氏,“这个娘收着吧。”
配房摆了张长案,上面一字排开十几匹布,有轻浮的云纱素绢,另有入秋穿的杭绸府绸,色彩都很光鲜,不过是深深浅浅的几种红,以及鹅黄、青碧另有湖水绿。
二姨母仿似没发觉般,拿过手边两只匣子,一只的给了薛青昊,“里头是几支笔和几锭墨,你姑息着用。”
只是斑斓阁在济南府开业不过三两年工夫,二姨母却晓得的这么清楚,显见她是常常存眷的济南府的,却不知为甚么向来没遣人去过涌泉胡同,连封信儿都没有。
严清怡暗叹声,夏季冰贵, 她一起从东昌府到济南府也不知用去了多少冰, 看来二姨母家里是真富有。
坐位上则铺了蕲竹编成的簟席,坐上去凉而不寒。
并不想解释启事。
婆子引着薛氏及严清怡姐弟独自进了厅堂。
同福堆栈是济南府最为高贵的堆栈之一。
严清怡笑,“我也看中这色彩了,清清爽爽的,想做件袄子,也不消绣花。裙子想做两条,一条随表姐的月红色,做成十六幅的,别的一条用这紫丁香绉纱配银灰色云纱做条百褶裙,就是一条丁香色一条银灰色间隔开,这个倒是要二十四幅。”
大姨母笑着拉起她,“都是一家人,甚么恕罪不恕罪的,” 也没有追根究底,将身边别的一名女孩也拉过来,对薛氏及二姨母道:“你们可都说准了,这姐妹俩可都得跟了我去。我这是头一次去京都,人生地不熟的,有她们陪着也能解个闷儿。”
此时在南关大街李府外院的客房里。
斑斓阁在水井胡同,就是前次她跟薛青昊在门口摆摊子那家绸缎店,内里既卖布料,也能给客人裁衣。
蔡如娇略略扫两眼,顺手指了杏子红的杭绸,“就这个吧,我在家里已经做过六身了,都是二十四幅的湘裙,传闻斑斓阁的衣裳款式好,先做身看看幸亏哪儿。”
严清怡忙道:“我闺名清怡,九服清怡三灵和宴的清怡,也是十二岁,我六月头的生日,不知你是几时?”
谈笑间,外头婆子出去禀报,“斑斓阁遣了绣娘过来。”
绣娘迷惑地问:“是女人穿?”
薛青昊喜不自胜,赶紧伸谢接过。
严清怡不由感慨,难怪当初罗雁回肯把他当知己,就看这份利落风雅,也让民气生好感。
陆致沉着脸问大姨母,“你挑中了哪个,还是两个都带着?”
“谁说我练不出的?”薛青昊憨憨一笑,把东西都抱到本身屋里去了。
严清怡总算晓得,在水井胡同阿谁出言不逊的书白痴名叫陆安康,大姨母家的三儿子叫做陆安顺,二姨母家中的二儿子叫做蔡如源。
妇人穿件银红色流霞纱的袄子,头上戴一对双蝶穿花簪,碟身是用金丝缠绕而成,蝶目镶着黑曜石,看上去闪亮夺目。
严清怡便指着天水碧的杭绸道:“做件短褙子吧,要窄袖的,衣身不要过膝,稍稍松快些,不消绣花。”
二姨母笑容满面,“咱家的女人哪有受不起的,给你你就接着,姨母家不差这点东西。我还别的带了几匹布料,先前给娇娇裁过几身衣裳了,因不知你的身量就没做。斑斓阁的主家是姑苏人,就属那边的衣裳模样最新,绣活也详确,我已经约了绣娘上门量尺寸,让她给你好好做几身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