何若薰跟春桃所说毫无二致,总归是内院里莫名进了男人,并且还平白无端地把女客推下水。
“没有,”春兰还是心不足悸,声音里带着颤,“女人走了不一会儿,阿谁死水湖边就来了好多人,吵吵嚷嚷的,闹腾半天赋散,我吓得腿都软了,幸亏没人往花房里去。”
三人一起走得急,仓促赶到了萃英院。
当务之急便是要瞒过别人,严清怡便不客气,挑了支式样附近的戴上,又略微施点薄粉在脸上。
钱氏道:“严女人戴的是甚么簪,挑支差未几的留了戴,等转头我让人把严女人那支捞出来再给你送归去。”
圆圆的杏仁眼吵嘴清楚,仿佛盛着一泓清泉,而腮边一对酒涡,漾出欣喜的笑容。
说罢,扶着两膝起家,给严清怡梳了个跟先前一式一样的发型,刚梳完,俄然叫道:“女人的簪子不见了。”
严清怡转头一看,是个七八岁的小女人,穿件鹅黄色杭绸比甲,浅粉色立领袄子,头发梳成双环髻,戴只小小的南珠花冠。
言外之意,她不筹算究查此事。
严清怡笑笑,“不消,我没事,家里正宴客,不好请郎中进收支出的。”
钱氏一听,伸手撩开门帘。
且这个气候,虽说已经凉了,但远不到冷寒之时,披大氅的会有几人?
小女人指指身后一个四五岁,长得粉雕玉琢般的男童道:“我带着弟弟来。”
声音尖且厉,很较着并非只是对春桃一人所说,也包含萃英院的丫环在内。
何若薰心头微松,叮咛绿枝叫了门。
何若薰道:“想必是掉在水里了,我记得给你披大氅的时候就没见过簪子。”
春兰毫不踌躇地把裙子褪了下来, 又脱掉内里的比甲,把严清怡袄子和膝裤的水拧了拧,换上本身的衣裳。
何若薰笑笑,“夫人不必过分苛责,她们是阿欣屋里的人,想必应当晓得轻重。夫人担搁这么久,怕客人们生疑,不如先归去。我跟三娘也往静雅阁去,也许已经摆饭了。”
严清怡笑着弯身,“我也记得你,没想到能在这里遇见,你跟谁来的?”
小丫环捂着腮帮子半句不敢辩白,强忍着泪水找出来衣裳。
严清怡也先容本身,“我姓严,名字叫做清怡,你叫我三娘好了。”
想起她刚才不慌不忙平静判定的模样,仿佛已有当家主母的风采,难怪何夫人今后会让她领受中馈。
萃英院里两个大丫环都跟在魏欣身边,只要四个小丫环在,见到何若薰一行,吃了一惊。
何若薰不管这一套,冷脸将严清怡带进东次间,把她头上大氅扯掉,用毯子严严实实地包起来,又叮咛小丫环泡茶。
严清怡扫一眼那件蓝底联珠团斑纹锦大氅,与何若薰一道随在钱夫人身后走出萃英院。
小丫环倒见机,又倒了一杯。
绿枝服侍严清怡趁热喝了下去。
严清怡冷得瑟瑟颤栗,一句话说不出来,被春兰簇拥着往前走。
春桃不敢有涓滴坦白,将几人如何去花房看花,如何沾了满手土,如何到死水湖洗手,以及严清怡如何掉下去如何被救上来,一五一十详详细细地说了遍。
何若薰微微点头, 转头问魏家丫环, “你叫甚么名字, 平常在哪儿当差?”
话音刚落,就听有人开口问道:“严女人跟何女人一道去花房,如何就严女人脏了衣裳?”
看钱夫人刚才神采,想必她已经料定大氅仆人的身份。
何若薰作揖打躬地报歉,“你且饶过我此次,转头我赔你一身,不,我赔你两身。”侧头瞧见魏欣又从速弥补,“……给阿欣也赔一身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