顾怡然气得脸都黄了:“姐姐老成,只我是肇事的,但是?若我是个儿子,姨娘可就不说这话了罢!”一摔手去了配房,把个柳姨娘干晾在屋里。
顾运则本来就有苦衷,闻声柳姨娘这话略有些惊奇:“为何?”
对于在韩家附学,顾怡然虽学得吃力,倒是极热情的。顾家若说请女先生,只怕顾老太太第一个舍不得花银子,顾嫣然另有孟素蓉教诲,她有谁?柳姨娘不过勉强识几个字,说到写就不成了,更不必说甚么琴棋书画,更那里比得上韩家那些先生和徒弟?如果不让去了,她可如何办?
“这些都清算返来了。”一旁的锦眉忙道,“奴婢去两位女人屋里都问过了,并没留下甚么在韩家。适意是个稳妥的,花青那边让丹青帮手,也做得不错。”
孟素蓉叹了口气:“老夫人是个慈悲人,也明白事理。罢了――”她摆摆手,“东西就先放在那儿,反正也不过是些铺盖和箱笼,一应金饰衣裳另有平素用的金饰,丫头们都清算返来了没有?”
柳姨娘美意美意地过来,却吃了一顿排头,内心也有些恼了,气哼哼出来往本身院子走,才走到一半,就见白姨娘一手扶着腰,一手扶着藤黄,摇扭捏摆地往那边走过来,顿时内心暗叫一声倒霉。
杨妈妈受命立即去了,但是并没能把留在韩家的东西带返来。
锦眉笑盈盈隧道:“这顿时就进腊月了,眼瞧着就过年。何况本年分歧昔日,又是添了小哥儿,又是一家子团聚,又是老爷升迁的头一年,还不得好好过一过?这很多事情,太太还希冀着女人们分担呢。”
柳姨娘小声嘀咕道:“大女人向来都老成,那里会惹甚么事……”
比方说现在,白姨娘有孕在身,就是顾老太太和孟素蓉都不让她施礼,她却恰幸亏顾运则面前要捧着肚子福身,这清楚是做给顾运则看的。如果畴前,藤黄必定要谨慎搀扶着她,让她既能福身下去,又不挤压到腹部;可这会儿,她却只是紧紧架住了白姨娘的手臂,直挺挺地站着,弄得白姨娘底子蹲不下去,如果硬要福身,就会闪现一边肩膀吊着的古怪姿式。
这说的是贴身衣物饰品,或是针线之类能让人看得出主儿的东西,怕的是这些东西流落在外头,被故意人拿到废弛女人家的名声。既然这些东西都清算返来了,那些枕头被子箱子匣子的粗笨东西也就都无妨了――莫非谁私相授受会送床被子或者送个箱子的不成?
柳姨娘也摸不着脑筋:“也没甚么事儿啊……”谨慎看了顾怡然一眼,“不是女人你在韩家惹了姨太太或是老夫人不喜?”
顾运则本来是想上来扶一下的,但见白姨娘没有福下去,也就罢了,转而看一眼柳姨娘:“你们如何在这儿?”
这一桩一件的,柳姨娘都看在眼里,内心真是痛快极了,只恨不能把白姨娘一辈子关在院子里。这会儿在园子里迎头撞见,看着白姨娘隆起的肚子又感觉刺目,不由就嘲笑了一下:“mm这是闷久了,出来消食呢?”
藤黄早在一边儿紧紧扶住了白姨娘。打向来了沔阳,白姨娘将她撵出去做庶务,换了芳草香草贴身服侍,她内心就悄悄有些痛恨了。提及来她虽是孟素蓉挑着买出去的,在白姨娘处却也兢兢业业,便是白姨娘的叮咛,偶然即使有些不当她也照做了,更不必说对顾浩然照顾得极其详确。却不想三四年服侍下来,没攒下半分主仆之情,最后倒落了个被迁出院子。
柳姨娘气得七窍生烟,却又找不出话来辩驳,正要甩袖子走人,便见顾运则从二门出去,沿着青石板路往这边走,顿时明白白姨娘为何跑到这里来消食,赶紧上前敛衽施礼:“老爷返来了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