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两个哥哥?”顾嫣然记得秦知眉只要一个哥哥,那里又跳出一个来?
顾嫣然这才恍然大悟。秦太医的次女嫁在都城,嫁的是平南侯府周家庶出的三房老爷,仿佛是在京里做个甚么闲散小官的。周三太太至今还没有生出儿子来,这位周表哥,想必就是承爵的二房所出了。秦知眉的母亲秦三太太过么都好,就是爱凑趣权贵,虽说这位周表哥只是庶出的,可到底是平南侯的儿子,秦三太太定是着意要奉迎,才强着后代把人带过来的。只是平南侯的儿子,如何会跟着庶出的三叔三婶跑到湖广来呢?
“可不就是呢!”程芸早等得不耐烦,远远闻声秦知眉的话,立即接口,“快拿纸笔来,今儿谁联得少了就要罚的。”
“范哥儿!”程芸吓得心都要跳出来,也顾不得甚么礼节端方,提起裙子就冲了畴昔。幸而那沟渠深不过二尺,在中间服侍的顾家下人立即就跳下水去将程范扶了起来,实在站直了身子也不过就淹到胸口,只是跌下去时有些狼狈喝了几口水罢了,被人扶登陆还拿眼睛狠狠去瞪周鸿,可见并没伤着。
“哎――”秦知渔拉都拉不住他,只得仓促向顾嫣然行了个礼,“烦请顾mm跟知眉说一声儿,我先陪着表兄归去。”
如许一闹,顾嫣然天然也不好留他,一会儿还要想想如何向程家交代呢,因而心烦意乱点了点头,直到看着两人背影出了园子,才俄然想到――周鸿这家伙,带走了她的手帕!
女孩儿们说谈笑笑,喝茶吃点心,又叫人去剪了半开的桅子花来戴在头上相互打量,又拿出大家的手帕子香袋儿来批评手工,好不热烈。正在欢乐之时,猛听沟渠劈面一声惊叫,接着哗啦啦丁铛铛响成一片,顾嫣然惊诧转头,只见设在劈面摆放点心茶水的矮几掀翻了好几张,杯子盘子滚得到处都是,周鸿昂然站在中间,脚下摆布两边地上各跌坐了一个男孩子。程芸一眼看畴昔,呼地站了起来:“范哥儿!”
顾嫣然点点头。庶出的叔叔没有儿子,跟庶出的侄儿特别靠近也是有的,只是如何嫡宗子没了,庶子倒出京来散心?
园子里一片惊呼,女孩儿们那里见过这个,有怯懦的已经捂住了眼睛不敢看。顾嫣然吓得呼吸都屏住了,眼看程范的刀子都要捅到周鸿身上了,便见周鸿一侧身,也看不清他用了个甚么伎俩,程范手里的刀子就到了他手中,程范却被他肩头一撞,踉跄着后退几步,在倒下的几案上一绊,扑通一声掉进了沟渠。
祝家的女孩儿闻言忙在一边笑着接口:“还不准带出药名儿来。”秦家医药传家,秦知眉虽是女孩儿,肚里读的药书也比诗词多些,上回在程芸的生辰宴上赏梅联句,程芸说了个“落雪方知梅斑白”,伐鼓传花到秦知眉手里,不知她想甚么,张口接了句“风急谁见何首乌”,把满园子的人笑了个前仰后合。
“既来了就让他们在那边说话就是了。”都城那样勋朱紫家,高门大户的还不知有多少内幕,别人家的家事那里轮获得她们来操心呢,“逛逛走,人都到了,只等你来呢。”
顾嫣然提起裙子从速往桥上跑,只是她才走了几步,就见程范噌地跳起来:“姨娘养的,还打起小爷来了!”手往靴筒里一摸,竟然摸出把小刀子来,扑上去照着周鸿胸口就捅。那刀子虽不大,阳光下倒是寒光闪闪,端庄是开了刃的,瞧着还非常锋利。
顾嫣然看着程范被送出园子才稍稍松了口气,回身便见周鸿笔挺地站在那边,脸上挂着点嘲笑。这家伙可算是把她的生辰宴搅了个天翻地覆,她正思忖着该说句甚么将这场面圆畴昔,便见有一点红色顺着周鸿的手指流下来,滴在了地上,是血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