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拿去吧。”侯夫人也笑吟吟的，“到底是鸿哥儿头一个孩子呢，天然要细心些。”
孟素蓉又不知该说甚么好了：“你――唉，你这傻丫头。”有哪个做老婆的情愿给夫君房里放人？但是男人本就如此，你若不放，莫非让他本身去找么？只怕他找来的人，你还一定拿捏得住。
“你是说，把铺子里这些香粉再掺上米粉，卖到乡间村镇里去？”
顾嫣然从侧门回到小山居，守门的婆子忙道：“少奶奶，方才亲家太太来了，在房里等着少奶奶呢。”
“娘――”顾嫣然低着头，脚尖在地上划来划去，“谢姨娘是峻之与我订婚之前的事，现在我跟他结婚了，我――我想信一信他。外祖父和娘舅不也没有纳妾吗？”
“嗯。”孟素蓉也欢畅，“说是已经有两个月了，胎气倒是非常安定。反倒是王侧妃那边，只怕要提早些生了。”
顾嫣然拉着母亲的手晃了晃，抬高了声音：“娘――阿谁，谢姨娘，就是宛娘！”
且这几个铺子上的掌柜和账房，几近是约好了普通要辞工，即使是再没脑筋的人也晓得是如何回事了。顾嫣然挽留了一下，看他们一副去意已坚的模样，也就干脆地放人走了。这些日子她一向在忙这几个铺子的事儿，汲引了下头的大伴计起来，先把买卖运转着，再缓缓图之。
周润嘴唇微动，没说出话来。顾嫣然方才说的实在也就是这个意义，承认了若无侯夫人劳累，现在长房也分不到东西。可就是这副坦白劲儿，才最让人憋屈。
牙白的脸快速红了：“少奶奶，这，这替主子分忧是奴婢的本份，并不是想要少奶奶的赏钱。只要奴婢的主张真能派些用处，就心对劲足了。”
“是――”牙白谨慎隧道，“畴前奴婢见过镇子上王举人家奶奶用的鸭蛋粉，就是做成个鸭蛋形状，用起来非常便利，全村的人都恋慕得不得了，只可惜货郎担子上的都是散粉……奴婢想，若我们铺子里也做成鸭蛋粉去卖，怕是人更爱买些……”
“甚么说出来又能如何！”孟素蓉也红了眼圈，“你这傻孩子，庶宗子是万不能生的，你瞧瞧我们家，莫非还不明白？不可，你不好开口，娘去与他说！人出去也就罢了，孩子万不能留！”
现在那香粉铺子本来的掌柜已经告病了，新汲引上来的是个年青伴计，制香粉的技术不错，只是传闻不肯阿谀掌柜，才一向被压着。顾嫣然接办以后，铺子里实在没有甚么可用的人，干脆将他汲引了上来。年青人有闯劲，一向也揣摩着如何将这些积存的香粉销出去呢，原也想过要销到乡间去，只是怕卖不出价。如果牙白这主张可行，没准是条好门路。
“这倒确切能够一试。”顾嫣然欣然，“明儿叫了铺子里的掌柜来议一议，若成，趁着过年的时候做出来，恰好还能去卖一卖。”过年的时候，各家各户手头总有几个余钱的，乡间人，也就是这时候才舍得费钱买些妇人打扮的用品了。
“如果把人放在外头，岂不更让他跟我离心？”顾嫣然抬手抹了泪，“娘，且我感觉――峻之他――这事儿说不定另有甚么蹊跷……”
“你信他，倒也是功德……”孟素蓉终究叹了口气，低声道，“娘也情愿信他，可――你也要承诺娘，不要一味胡涂，如果，如果他当真不成信，那你――”原觉得是一桩恶姻缘，到了快结婚的时候才发明半子不错，可当你觉得是一桩好姻缘的时候，俄然又多出一个有孕的姨娘来！这般的大起大落，孟素蓉感觉本身将近受不住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