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是。不过臣妇与她夙来也没甚么来往，她现在在寿王府上不对劲，找人诉抱怨罢了。”
沈碧莹眼圈就微微一红，低声道：“姑母对夫人不好，可我并没获咎过夫人，若从平南侯那边论，我也能叫夫人一声表嫂。我也是可贵能见夫人一面，夫人都不准我说几句话么？”
沈碧莹一向跟在周润身侧，端茶倒水，比周润的侍女都要殷勤。周润的侍女正伸出筷子替周润挟一粒珍珠荷叶丸子，沈碧莹却端了一碗汤过来，两人手肘一碰，沈碧莹倒稳住了，侍女筷子上的丸子却掉了下去，在周润的膝头一弹落地。幸而这丸子外头裹着糯米，并没有甚么汤水，只在周润衣裳上染了一点豆粒大小的油渍，不细看也看不出来。
太子妃一呈现，让殿中众命妇们脸上的神采都有些窜改。实在是太子妃与畴前做晋王妃的时候窜改太大了，虽是夏季穿得丰富，仍旧看起来像是风一吹就倒的模样。一张脸埋在风帽边上镶的狐毛里头，看起来还没有巴掌大，脸颊更是微微凸起下去，若不是脸上另有些红色，真是有些骇人了。
长春宫里很快热烈起来。沈碧莹端了几趟茶水，悄没声气地靠近了顾嫣然：“平南侯夫人请用茶。”
“不对劲？”太子妃笑了笑，“可本宫传闻，这些日子四弟对她实在不错，不然如何会带她进宫呢？”
闻声说平南侯夫人入宫，沈碧莹固然仍埋着头，眼睛倒是一亮。她能将寿王又拢回身边，却并非如周润所想是用了甚么狐媚子工夫，而是许了寿王一件事，这件事，就是平南侯夫人。
“娘娘是东宫之主，在宫内走动天然无妨。”顾嫣然仍旧低着头。太子妃情愿去，固然去，但她是不会去的。
想起本身当日说过的话，沈碧莹嘴角浮起冷冷的笑。寿王这小我，既好女色又偏执，如果当初他真纳了顾嫣然做侧妃，只怕现在也早丢到脑后去了，只是因为不能到手，以是顾嫣然在贰内心反而是希世珍宝普通念念不忘。当初送牙白去平南侯府，寿王是想如何才气勒迫了顾嫣然跟他一度*，沈青芸母女倒是另有主张，尽管吊着寿王，直到牙白被打死了都未到手，更加叫寿王热剌剌地放不下。
潞国公府是太子的娘家，天然靠近些。太子妃笑盈盈跟陈太夫人问了安，又说了几句家常，一眼瞥见顾嫣然，便笑对顾嫣然招手：“平南侯夫人如何坐得那般远？来，到本宫身边来坐。”也只要笑起来的时候，她脸上才气找到畴前的神采。
周润穿戴大红色郡王妃的绣天翟号衣，脸上也薄施脂粉，头上戴着珍珠头面，看起来文秀温润，但沈青芸到底是亲娘，一眼就看出来女儿在脂粉之下的面色有些惨白，眼圈也是黑的。
悄悄瞥了一眼偏殿的门，沈碧莹唇角的笑意更加深了――当然，如果叫寿王得了手那又不好了，飞鸟尽良弓藏，只要平南侯夫人像吊在驴嘴前的胡萝卜普通永久引着寿王，她才有效不是？以是她只能将顾嫣然引畴昔，但是却得有人来撞破这件事。这小我选么，最好就是沈青芸母女啦，到时候寿王只会恨这母女两个，却会更感觉她称心。
太子妃微微一笑：“小孩子么，天真无拘才是脾气，必然学会了十种八种的端方，也就没意义了。不必这么拘束，转头天和缓了，有机遇就带他来。再过些日子府里的人也都出去了，经常带他出去，表兄弟们也靠近靠近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