齐妈妈出了二房的门,一掂那荷包里头只两个三分的银锞子,嗤笑一声扔给两个婆子:“二太太赏的,你们拿去吃茶。”
这些顾嫣然都不管。这会儿她已经到了孟家,一见林氏便笑:“舅母年青了十岁!”
小丫环说罢便出去了,一会儿又送了一盅杏仁茶并四样甜咸点心来。甄真饥肠辘辘,嗅到杏仁茶一股子甜香,忍不住肚里直叫。只是满怀苦衷,有好点心也吃不下去,拉着那小丫环想套几句话,小丫环却不与她说了,只说在耳房里烧水好替她冲茶,如有事尽管喊一声曙红便是,便退了出去。
“已经打死了。”当初周鸿叮咛将牙白抓住便当众杖责至死,石绿内心另有些模糊的惊骇,依她想一条白绫勒死也罢,好度日活打死。只是发明牙白竟往元哥儿院子里放火,内心便是恨极,提及活活打死也不当回事了,“奴婢叫不当值的下人们都来旁观的。”
周鸿听她如许说,忍不住笑了一回,颠着儿子道:“你说的只怕是真的。明儿叫齐妈妈好生看看她的神采。”便问起甄真,“接过来了?”
二房失了爵位以后,不说门庭萧瑟也差未几了。周润做了寿王妃后才又热烈了些,晋王便封了太子。是以本日来的人,除了周润挺着肚子过来以外,也只是昌平侯府一家子,以及沈青芸畴前在闺中说得来的几位了。比起畴前沈青芸做侯夫人时那等宾朋满座的景象,实在差得太远。
齐妈妈也不走南园那边的近路,本身换了衣裳,带着两个婆子出了长房的侧门,巴巴地绕了半条街,走到二房的正门去,果见那边大开中门,正迎着来道贺的客人。
守门的认得她是周鸿的乳娘,现在在长房是端庄的管事妈妈,又是来送礼的,只得引了出来。
孟家虽料定孟珩必然中的,却也没想到就中在第一名,自是阖家欢乐。孟节是不爱夸耀的人,自家并没如何大肆道贺,但几家要好的亲朋处却都派了人去送信。平南侯府自是少不了,潞国公府处也要去送个信,一则让亲家也欢乐,二则既高中了,也该筹划起婚事来了。
甄真畴前做女人的时候挑嘴得很,可在齐王府过了几个月的苦日子,那里还抉剔甚么,忙说没有,石绿便点头出去了。
两个婆子心领神会,拿了银子,回了长房便拿出来与人看,说送了千把两银子的礼去,二太太就只赏这点东西,说得世人都晓得了。京中这些勋朱紫家的世仆,很多人相互都是有友情的,这事儿过不几日就能传得满都城都是,也叫人晓得晓得二房对大房是个甚么模样。
顾嫣然听了更欢畅,向丹青笑道:“你把那新做的快意糕叫人给陈女人送一碟去,也恭喜恭喜她。”
昌平侯夫人看得眼热之极。沈青芸看着,却想到那跟着爵位飞到长房去的功劳田和庄子铺子,只感觉这些东西本就该是她的,恨得内心滴血,当着客人的面却不好说甚么,只得收了,草草赏齐妈妈一个荷包便打发她走了。
石绿含笑道:“这倒不必了。夫人的正院距这里甚远,交来回回的走,一则娘子受累,二则也怕不谨慎被人瞧见。毕竟这事儿晓得的人越少越好,下头那些人的嘴老是不能都封住的,最稳妥的体例还是不叫他们瞥见。娘子说但是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