那绿苗并不躲闪,只娇笑着掐了那大汉一把,道:“只你死相!奴家可还得服侍家中死鬼和那好死不死的疯老婆子,那里来的工夫与你闲磨牙?哪日老婆子死了,奴家落个清净,自来寻你。”
李绮堂答道:“鄙人幼时送过节礼,倒还识得,不若鄙人带梅女人前去探视罢!”
在场的人俱叹了口气,婢女婆婆这幅模样,不是失心疯又是甚么?
我忙道:“但是婢女婆婆这模样・・・・・”
老五点头道:“先生说年事大了,又给凶信激了几次,此番风寒,勾起旧病,可不是就给犯了失心疯这弊端,不知何故,几位兄长俱被娘忘了,只道我死了!”
老五劝道:“娘啊,大哥和三哥早便没了,您好好想想,这些年,可不都是我们哥仨服侍您么?您细瞧瞧,我当真是老五啊!”边从管事婆婆身边扶过婢女婆婆:“您瞧,我这不是好好的么!”
奇特,昨日里才给那五儿媳妇接归去,怎生本日,又哭起儿子来?莫先生和管事婆婆早听了风声赶了来,一见婢女婆婆这模样,都不知所措。
管事婆婆亦是哀痛神采,喃喃道:“谁能想到,女人年青时意气风发,风头无人能及,现下里,竟连我一个丫环都不如。人各有命,可不就是这个事理么。”
我在门口唤道:“可有人么?我来瞧瞧婢女婆婆!”却无人应门,想必那儿媳尚未归家,老五也没返来。
婢女婆婆浑浊的眼睛细细打量,可仍然是不识的模样。老五没有体例,先跟世人告罪做别,背起婢女婆婆便归去了。婢女婆婆望着管事婆婆,神采沉沦,甚是不幸。目睹着母子归去了,有人道:“人老了,可不但会白给先人添费事,如果我呀,甘愿没有那么长命。”一世人群情纷繁,有感喟的有点头的。
便作势要走。大汉那里肯让,一把抓住,两人调笑着也就往别处去了。
好久未曾梳洗过。嘴唇干裂的出了血,见我们来了,沙哑的喊道:“水・・・・给老身些水・・・・・”
我笑道:“托福托福,这些日子烟雨阁非常承平,不晓得长克日可曾除魔卫道?”
往里屋一瞧,不由吓了一跳,但见婢女婆婆正独个窝在炕上,给绳索捆着,被棉被层层围起来坐着,嘴角沾着些棉絮,斑白头发乱蓬蓬好似
李道长瞧见我倒先笑了:“梅女人别来无恙?一向身边五色妖气环抱,现下清平悄悄,倒是头一回见着。”
李绮堂倒慌了神怕感觉不当,要拉住我,我早出来了,李绮堂只得也局促的跟了来。
我心念一转,那瞧那模样,且不晓得那五儿媳妇是不是孝敬,万一虐待了婢女婆婆,婢女婆婆岂不是遭罪的很么,不由更加惦记,不若我畴昔瞧瞧那老五是否定真孝敬,说不定也能归去找管事婆婆帮上些忙。
那老五听问,答道:“您但是我娘年青时的姐妹么?老五见过姨娘!”便行一礼,道:“我爹走的早,娘独个含辛茹苦的拉扯我们长大,本就不轻易,谁晓得大哥三哥接踵又没了,娘也是薄命人,前些日子染了风寒,不知怎的,许是发热烧了脑筋,早忘了大哥三哥,一天只是当死的是我,成日里哭我!”
婢女婆婆摇点头,惨痛的哭道:“老迈和老三也便罢了,我的老五啊!可惜老五的一番人才,便这么没了・・・・・・・”
身边正逐步聚了些人,早有热情的把婢女婆婆扶起来,连问婢女婆婆:“您老怎生到这里哭起孩子来了?家里旁人呢?”
我正要在说些打趣,俄然瞧见那婢女婆婆的五儿媳妇扭着腰肢,正从一家酒坊里出来,手里提着一包酱牛肉并一瓶酒,又有个大汉追出来,粗胳膊轻车熟路的往她腰间一揽:“绿苗,可不得去哥哥家里坐坐么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