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……奴婢不知。”
贺琳琅气势汹汹赶到老景亭时,刚好瞧见谢逐望着贺缈分开的方向,支着额笑意和顺。
薛禄仍然喋喋不休地说着,“主子印象里,陛下仿佛还没有和哪位大人待在一起能待大半天的。除了……”
待她们走远,谢逐从亭边不远处的假山后走了出来,神采莫测。
玉歌虽还是似懂非懂,但却明白了一点。
“我随公公同去。”
见他唯独在这个题目上有了反应,贺琳琅笑容稳定,腔调却又冷了几分,“是啊,她从小就对我们大颜的国师星曜情有独钟,盛都城里无人不知无人不晓。即便是国师已经离京游历快三年了,她还是念念不忘,一向拖着不肯从世家公子里选皇夫。恐怕,还在等那位杳无音信的国师呢。”
谢逐紧抿着唇站在原地,眉间似是覆着一层严霜,半晌没有行动,仿佛还在消化贺琳琅那句长相肖似……
谢逐低声反复了一遍。
“玉歌,你说谢逐明天有被朕唬住吗?”
说罢,她便刻薄地剜了谢一一眼,回身扬长而去。
“陛下,您如何又我啊我的了,”
方以唯心领神会,立即说着鸾台另有一堆事没做完,硬是拖着还不肯分开的景毓辞职了。
陛下对谢逐的确很关照,但这和她当初对国师的好……有很大的不同。面对谢逐,陛下没有健忘两人的君臣干系,时候绷着,不比在国师跟前,会严峻会害臊,与浅显少女无异。
不知为何,谢逐脑海里俄然闪现出一身着蝶袖粉裙的异瞳少女。
还没等她出声,谢逐却先瞥见了她,微微一愣,便走到她跟前,施礼道,“长公主殿下。”
可即便是他避而不答,贺琳琅却还是不肯放过他,眯着眼仿佛是回想起了甚么,“这几年,陛下出落得更加现艳动听了。不过就算是她十三四岁,面貌还未完整长开之时,这盛都城里有幸得见圣颜的少年儿郎们,便已有很多为她倾倒。”
薛禄往他腰间看了一眼,公然不见之前那枚白玉琅环,不由啊了一声,“那,主子归去帮您找找?”
谢逐微微蹙眉。
还未等谢逐来得及作何反应,贺琳琅便又绕到了他身前,意味深长地看了他几眼,“陛下现在正值婚龄,谢先生受晋帝所托前来帮手陛下,择选皇夫一事,恐怕也要请先生多多上心。”
贺缈在谢逐跟前端架子端了一天,固然见他吃瘪内心很镇静,但还是止不住的腰酸背痛。
“有了这张脸,陛下或许会像畴前对国师普通,对先生也言听计从百依百顺。不过,谢先生可千万要谨慎了,这统统,不过只是因为你沾了国师的光,仅此罢了。”
“且慢。”
谢逐也晓得贺琳琅对他有敌意,此地不宜久留,因而接在这话背面就开口告别。
谢逐垂下眼,还是不答。
玉歌百思不得其解,忍不住问出了口,“这聊了大半日家常还下了棋,其他事一概不提,奴婢都有些看不懂了……”
投机……
十三四岁的女帝……
薛禄擦了擦额上的汗,对谢逐的非常浑然不觉,“那就好那就好。那谢先生,我们走吧?”
再加上午后那盘一塌胡涂的棋,谢逐美满是一头雾水,压根摸不清贺缈的心机。
可没走几步,他却俄然抬起手,支着额头轻笑了一声,笑声无法却莫名带着些放纵。
玉歌不解地皱了皱眉,“可……”
谢一一怔。
这一幕落在眼里,贺琳琅心头一沉,面色刹时变得冷沉,仿佛下一刻就要大难临头似的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