有些像梦中人,又有些像本日初见的女帝,可就在他想要细看时,那画面倒是一闪而过。
再加上午后那盘一塌胡涂的棋,谢逐美满是一头雾水,压根摸不清贺缈的心机。
说罢,她便刻薄地剜了谢一一眼,回身扬长而去。
“只不过,”贺琳琅话锋一转,“我这位幺妹专情得很,重新至尾只认定了一小我,盛京这么多王谢公子,她连个正眼都不瞧……”
贺缈对劲地扬唇,两指一松,棋子当一声掉入棋篓,“本就没甚么意义,不过是想唬唬他罢了。”
“……奴婢不知。”
十三四岁的女帝……
可即便是他避而不答,贺琳琅却还是不肯放过他,眯着眼仿佛是回想起了甚么,“这几年,陛下出落得更加现艳动听了。不过就算是她十三四岁,面貌还未完整长开之时,这盛都城里有幸得见圣颜的少年儿郎们,便已有很多为她倾倒。”
谢逐回身朝方才走过的路看去,“我的玉佩不知落在那边了……”
还真是聊得投机。
谢逐也晓得贺琳琅对他有敌意,此地不宜久留,因而接在这话背面就开口告别。
这一幕落在眼里,贺琳琅心头一沉,面色刹时变得冷沉,仿佛下一刻就要大难临头似的。
谢逐终究有了一点反应,眉头不安闲地挑了挑。
……几近包括了大晋这几年的宫廷琐事。
贺缈慢条斯理地清算完棋盘,起家朝亭外走,“他不是谨小慎微长于测度民气吗?朕就恰好要他看不懂摸不透,内心没底。让他纠结揣摩一阵子,朕也不至于太没面子……”
不知为何,谢逐脑海里俄然闪现出一身着蝶袖粉裙的异瞳少女。
“我随公公同去。”
玉歌恐怕有人闻声,从速看了看四周,见四下无人才持续问道,“可您不是已经筹算重用谢逐了吗?如何本日瞧着却像是……近而不亲?”
觉得谢逐对这些宫里的事不甚体味,薛禄便细细地解释给他听,“皇上经常会去云韶府转转,云韶府的戏啊,不但有从官方传出去的本子,另有些是鸾台新编要往宫别传的。不是主子夸耀,大晋宫里宫外恐怕都没有能超出云韶府的戏乐。前段时候宫中百花宴,云韶府排的那出乐舞可别致了,可惜先生没能瞥见……”
“……”贺缈撇嘴瞪了她一眼,“他比我有才,比我聪明,比我有手腕,除了让他看不出心机我还能做甚么?”
还没等她出声,谢逐却先瞥见了她,微微一愣,便走到她跟前,施礼道,“长公主殿下。”
“唬?”
“又是云韶府……”
想到这些,他微微皱了眉。
主仆二人循着□□分开了老景亭。
“本来是个纸老虎……”
他没再持续说下去,转而岔开了话,“看来陛下和先生聊得很投机。”
贺琳琅唤住了他,徐行走到他身后,以一种状似偶然的口气说道,“本宫又不会吃人,谢先生与陛下赏花下棋共处了大半日,如何见了本宫就连一刻都不肯多待了?”
谢一一怔。
谢逐垂下眼,还是不答。
贺琳琅气势汹汹赶到老景亭时,刚好瞧见谢逐望着贺缈分开的方向,支着额笑意和顺。
贺缈唔了一声,“让难以掌控的臣子服膺君心难测,可不就是所谓的帝王权谋?”
薛禄俄然认识到了甚么,从速改口,“瞧主子说的,先生今后有的是机遇呢。主子感觉,陛下非常看重先生。”
谢逐微微蹙眉。
薛禄仍然喋喋不休地说着,“主子印象里,陛下仿佛还没有和哪位大人待在一起能待大半天的。除了……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