只见一座精美的小亭被几株海棠环抱，亭上挽起青纱，贵女和世家公子们已经移步到了亭中赏花，现在也不知正聊些甚么妙闻。
“世子，传闻这方以唯但是才貌双全，等今后红袖添香在侧了，你恐怕还真会被这位女夫子管束得服服帖帖。”
“方才那是甚么人啊？蜜斯竟与她说了那么多。”
宁翊对劲地绕到她身前，在看清方以唯的面貌时略微有些愣怔，但这一怔却没有怔多久。
永初帝天生异瞳这件事，在大颜是妇孺皆知。
方以唯顾不上赏识园中风景，她虽没有主动开口扣问女子的家世，却一向在猜想女子的身份。
“克日方大蜜斯和宣平侯世子的婚事，倒是在京中传得沸沸扬扬。”
她身后，宫娥不解地问。
“方姐姐？”
顿了顿，她弥补道，“不过，宣平侯世子也的确不是甚么良配。想来能入方蜜斯眼的，必得是能出将入相的麒麟之才。”
绯衣內侍领的路和方以唯来时并不不异。
不知是谁起了这个话头。
方以唯沉默了半晌，才昂首，直直对上女子的视野，“的确。”
宁翊皱眉，又见亭外方以唯转成分开，涓滴没有理睬他的意义，脚下步子便迈得更急，“喂！你给我站住！”
“甚么世子妃！我家蜜斯还不奇怪！”
一听方以唯三个字，他唇畔的笑意荡然无存，眉头不耐地蹙紧，连茶也没表情喝了。将茶盏在桌上重重搁下，他挥手，“别提了，管她是甚么才女，小爷我要娶的是夫人，又不是夫子？！”
永初元年，贺缈即位，改齐为颜。
宁翊看清来人，神采刹时变了。
女子转头看了方以独一眼，眼底竟是出奇的亮。
方以唯点头，“我只是不肯谈婚论嫁。不管甚么人甚么家世，都一样。”
方以唯本不欲凑这热烈，刚要回身走开，却刚好听到了本身的名字。
“欲渡无楫，临渊羡鱼，”永初帝贺缈摇了摇手中的沉香扇，笑意斐然，“这是怨我没能给她一个机遇吗？”
“我……”
而贵女们虽久闻宁翊大名，大多却也是第一次见宁翊，不由因他的面貌临时忘了那些劣迹。再加上方以唯的才名早就让一些贵女心生不满，是以宁翊此言一出，亭中倒是都笑开了。
她正想着，却被不远处的喧闹声吸引了重视力。
方以唯站在那，听着宁翊一字一句，只感觉寒彻入骨。
方以唯张了张唇，话在嘴边打了个弯，终究却还是咽了归去。
宁翊嗤之以鼻，“才貌双全？才女凡是长相周正些，都会被人夸成才貌双全。也不看看平常伴我身侧的都是多么美人，就她那种姿色，岂能入我的眼？”
“比来京中都在群情你的婚事，等我们盛京第一才女方以唯进了侯府，世子你怕是就不能再像畴前那么清闲了吧？”
茯苓一下挡在了方以唯身前，狠狠地瞪了宁翊一眼。
= = =
她们来时走的是桃花林间的小径，现在身边却真恰是百花齐放，入目之处另有芍药、海棠、瑞香，朵朵斗丽。
许是隔得有些远看不清人，他竟是站起家径直朝亭外走了出来，“那是方以唯？”
宁翊从小到大还没被一个婢女呵叱过，顿时被激愤，“你是甚么东西？竟敢对本世子大喊小叫？！来人，给我好好经验经验这个丫头！”
茯苓顿脚。
“陛下。”
方以唯抿唇，“你感觉有几个？”
宁翊对这门婚事的态度与方以唯的确如出一辙。
只一眼，却仿佛已经看破了后几十年的恶梦，让方以唯不由头皮发麻，毛骨悚然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