永初元年，贺缈即位，改齐为颜。
“方才那位朱紫不是异瞳啊，会不会是哪位公主郡主？”
方以唯本不欲凑这热烈，刚要回身走开，却刚好听到了本身的名字。
宁翊固然行事放浪，但分缘不差。亭中的世家公子大多与他干系不错，有些也能算半个酒肉朋友。
宁翊对这门婚事的态度与方以唯的确如出一辙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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一听方以唯三个字，他唇畔的笑意荡然无存，眉头不耐地蹙紧，连茶也没表情喝了。将茶盏在桌上重重搁下，他挥手，“别提了，管她是甚么才女，小爷我要娶的是夫人，又不是夫子？！”
这就是她的将来夫婿，是她要拜托“毕生”的人。后半辈子的漫冗长日，她不时候刻都要以他为天，以他为纲，千方百计使他欢心盼他垂怜，乃至还要与他连绵子嗣……
“哦？”女子有些惊奇，“如果我没记错，方蜜斯已到了适婚之龄。若当真过几年才谈婚事, 只怕会悔怨本身白白蹉跎了好韶华。”
宁翊也看了过来。
女子微微侧头，意味不明地翘着嘴角，“看方蜜斯满面笑容, 仿佛对这门婚事并不对劲？”
宣平侯夫人是女帝的姨母，在宁翊生母过世后才嫁入侯府。宁翊虽只是她的继子，但名义上也勉强算是永初帝的表兄，常常出入宫廷。而茯苓不过是个侍郎府的婢女，现在却言语冲撞了宁翊……
殿内吵吵嚷嚷的鼓噪声模糊传出，让薛显不由将后半句话咽了归去，“你快送出来吧。”
方以唯俄然走了过来，低声道，“不过是欲渡无舟楫，临渊而羡鱼。”
“方才那是甚么人啊？蜜斯竟与她说了那么多。”
茯苓被她说得一愣一愣，脑筋里绕了几个弯，才倒吸了口寒气，“小，蜜斯！她不会就是……就是当今圣上吧？可也不对啊，皇上不是天生异瞳吗？”
这些宫闱秘闻，一传十，十传百，其中细节已无处考据。只知先帝贺归动了杀心，但尚在襁褓中的贺缈却幸运逃脱，流落到了大晋，被当时还是废太子的晋帝收为义女。
如果不是永初帝，那还会是甚么人？
虞音正想看方以唯笑话，立即上前接话，“是啊，刚才我还和她提起世子，却没曾想方姐姐非常活力，扭头就走了。”
话毕，便径直从女子身边走过。茯苓从速小步跟了上去。
“比来京中都在群情你的婚事，等我们盛京第一才女方以唯进了侯府，世子你怕是就不能再像畴前那么清闲了吧？”
“方姐姐？”
茯苓猎奇地问方以唯。
方以唯张了张唇，话在嘴边打了个弯，终究却还是咽了归去。
许是隔得有些远看不清人，他竟是站起家径直朝亭外走了出来，“那是方以唯？”
只一眼，却仿佛已经看破了后几十年的恶梦，让方以唯不由头皮发麻，毛骨悚然。
“我……”
“甚么世子妃！我家蜜斯还不奇怪！”
不知是谁起了这个话头。
“世子莫不是将朕的皇宫内苑当作了侯府后花圃？”
“欲渡无楫，临渊羡鱼，”永初帝贺缈摇了摇手中的沉香扇，笑意斐然，“这是怨我没能给她一个机遇吗？”
方以独一惊，赶紧将茯苓拉了返来，“世子……”
她正想着，却被不远处的喧闹声吸引了重视力。
而贵女们虽久闻宁翊大名，大多却也是第一次见宁翊，不由因他的面貌临时忘了那些劣迹。再加上方以唯的才名早就让一些贵女心生不满，是以宁翊此言一出，亭中倒是都笑开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