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……我不幸的陛下。”
贺缈冷哼一声,大步走出了含章殿,将一干跪着的朝臣都晾在了身后。
“陛下,”玉歌悄悄将膳盒里的一盘松子百合酥放在了贺缈手边,小声提示,“先喝口茶吃点东西。”
“陛下这是何意?今后,总不能还要让这方以唯和方大人父女二人同朝议政?!”
贺缈扯了扯嘴角,“都给朕记着了,在鸾台只要方侍书,没有方女人。今后鸾台诸事,都需和方侍书筹议着来。若你们敢欺负她,朕必然叫你们都雅。”
不过变态的是,他身后的裴喻和褚廷之面色也有些不豫。这两人都是还未经散馆鉴别的庶吉人,在鸾台一贯以周青岸马首是瞻。
几块百合酥下肚,贺缈总算规复了些元气,再开口时声音都清脆了些。
方淮及时站了出来,“陛下,小女只是空有才名,实则尴尬大任,还望陛下……”
贺缈先去了西殿,刚一脚踏进,就觉着内里的氛围战役常大不一样。
“建元九年,状元落第,还是连中三元。”贺缈抿唇,目光在信上阿谁名字顿了好久,“谢逐。”
贺缈似笑非笑,一转头见玉歌指了指嘴边,这才从速抬手,不经意在唇边划了划,将沾上的碎屑抹了个洁净。
“早得很。”
杨谨和噎了噎。
而厥后,她年事渐长,和大晋的来往便不再那么频繁了,三四月独一一封,满篇还都是晋帝传授的君王之道。
就晓得会是如许……
“若朕没有记错,召试亦属科举。如有特别环境,天子可命令特召一些拔尖的人才口试,合格者直接赐官,不问出身。这老是前朝就有的先例吧?”
薛显感喟,“也好,陛下正……”
若不是实在不能抗旨,贺缈的鸾台怕是也“请”不来周青岸。
“插手陛下。”
贺缈步子一顿,侧头看了眼薛显,“……晓得了,去鸾台。”
含章殿殿外。
“啪――”
不过人来是来了,但平常哪怕是对着贺缈,也很少有甚么好神采。
“景毓?”
贺缈转头一看,面上的凄风惨雨顿时一扫而空。
身着练雀官袍的方以唯走角落里走了出来。那明显是身男人款式的官袍,虽已选了最小尺寸的,但穿在她身上仍然有些不太称身。
说话的是礼部尚书杨谨和。
贺缈想了想,“你是第一天来鸾台,如有甚么不清楚的,就问……青岸吧。”
“是!”
最早回声的是景毓,他幸灾乐祸地瞥了眼周青岸,奉承地凑到贺缈身边,“陛下您放心吧,景毓会照顾好方姑……方侍书,毫不让人给她使绊子。”
薛显睁眼,眼底一片腐败,明显睡得不沉。
贺缈无法地点头,低头看了看手里的信,微微坐直身,她一边想着苦衷一边展开手札……
一进东殿,贺缈就转头问身后的薛显,“朕在含章殿的时候,西殿是不是闹起来了?”
话音刚落,周青岸就沉不住气站了出来,“微臣不敢。男女授受不亲,方女人与臣划一处一殿同事已然不当。若臣再与她有过量打仗,恐怕有损方女人闺誉。”
薛显替玉歌推开殿门,怜悯地目送她进殿后才重新掩上了门。
贺缈一手托着腮,一手拨着发髻两侧垂下的金步摇,困意涌了上来,眉心绘着的缀金朱钿也黯了光色。
“都平身吧。”
为首的周青岸是目前鸾台官职最高的,永初七年被贺缈钦点为探花,授正七品翰林编修。年仅二十便入翰林,原该是前程无量。但是这位才貌俱佳的探花郎出身寒微,恰好又脾气古怪为人固执,一获咎人就没有甚么转圜的余地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