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那不是……畴前的奕王府吗?”
王府,精确的说是谢宅门前。畴前奕王府的牌匾,现在已换成了御笔亲书的谢宅二字。
任职第三日,方以唯终究换上女子款式的官服,跪在了贺缈面前。
方以唯千万没想到她任职后的第一个任务竟是假扮女帝。
这些侍婢都出自宫中,面貌个个都是出挑的,他这阵子特地没将她们分拨到各处,就等着这位谢公子来了以后,看看有哪个能入眼的,挑一两个贴身奉侍。
“明眸”是几年前一个番邦货郎进献的奇物。传闻在他们那边,浅显女子为使双目敞亮,也会在眼中戴入此物,故有了“明眸”一名。而贺缈得了“明眸”,却刚好能够袒护相异的瞳色。
他身形苗条矗立,端倪清隽,现在一手撑着油纸伞立在雨中,衣摆处虽被雨水感化了少量,却没有涓滴狼狈之态,周身还是透着温润清逸。
“我说宁翊,你这未婚妻心气真够高的,传闻她但是主动去面见的皇上。为了不嫁给你这个纨绔,人甘愿在鸾台那种处所待着。”
玉歌走至床前,一边放下帘,一边低声道,“陛下,晋帝为何要派那位谢逐入颜呢?他一个晋人,当真情愿入颜为臣?”
“好好好,是我们错了。”
“话是这么说……可世子爷,你不想娶她是一回事。她甘愿进宫侍君都不想嫁你……这可就又是另一回事啦。”
贺缈闭眼,一边摆了摆手,一边翻了个身朝里。
府内统统主子已经候在门口,纷繁施礼。谢一一起走畴昔,便听得姜奉将这府中大要一一申明,“除了谢宅,陛下还赐了公子仆人四十人,侍婢二十人。”
雨丝精密如烟如云,浸润着大街冷巷的屋檐青瓦,染深了脚下青石板的色彩,氛围中弥散着一阵湿漉漉的青苔味。
女帝出宫是为了一探这位“摄政大臣”的真假,这真假毫不像她说的,仅仅是才学那么简朴。更首要的,必然是“忠心”。也恰是因为“忠心”这一层,女帝不便流露给旁人,才甘愿亲力亲为。
不管陛下对大晋的态度是如何含混,但此前“边患”那道题无疑是给了她一个警省。有些话,有些事,必须等候机会。
“哒哒哒――”
宁翊怒不成遏,直接将手里的茶盏砸碎在了地上,不顾前来拉扯的人,回身拂袖而去。
只是尽是些粗活,让这些貌美如花的婢女去做他都有些于心不忍。
“不必了。”
宁翊皱了皱眉。
谢逐的嗓音仿佛也沾着些湿意,清冽温凉。
此事奥妙,听女帝的意义是连周青岸都瞒着,但却唯独奉告了她方以唯,足可见女帝对她的信赖。那么身为天子近臣,她理应措置好统统,让女帝没有后顾之忧。
说话的人朝宁翊挤眉弄眼,话里又带了些不成说的含混。而同桌的人也都心照不宣地嘻嘻哈哈起来,较着就是一副看好戏不嫌事大的模样。
姜奉想了想,“花圃和厨房,倒是有些忙不过来 ,只是……”
“我本来也不想娶她!现在退了婚恰好!”
方以唯终究认识到了关头。
晋帝这是何意?当年正法了他们大颜的摄政王,现在又要亲身送来一名“摄政大臣”,以辅政之名,行监督之实吗?
两人正在拉扯,就见一辆藏蓝色釉顶马车从醉蓬莱门前颠末,因这马车实在是太不起眼,不像平常出入王街那种达官朱紫会坐的车,宁翊和楚霄才不约而同盯了它好一阵子,晓得它远远地在一处府邸前停了下来。
“可……可陛下为何要擅自出宫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