仅仅一句话的恩情,便可使她摆脱窘境。
一宫娥揉着脑袋退后了几步,昂首见是方以唯却意味不明地笑了起来,“方蜜斯但是要见陛下?随奴婢来吧。”
女帝顿了顿,仿佛是想到了甚么折中的体例,腔调微扬,“你想入仕……但是因为与宣平侯府的婚事?”
宁翊这才收回视野,斜睨了老友一眼,“你是想尝尝在后宫和一群男人争风妒忌的滋味?”
说罢,还不忘表示台下重新吹打。直到第二支舞乐收场,他才躬身退下,追着已经走远的女帝去了。
当下能拆散侯府这桩婚的,除了永初帝,她再想不到更好的人选。
她本不该多说这两句, 只是……
“陛下好眼力!这是撷采坊的新衣, 用的恰是上好的云帛。”
她现在,应当谢陛下恩情。
方以唯才发明这位恰是方才跟在女帝身侧的宫娥,心头一松,“有劳了。”
“…………”
“来之前母亲和我说,这百花宴是为择选皇夫。我想着娶个公主都不好对于,更何况是天子!没想到皇上如此夷易近人,比那些世家令媛还少些姿势。”
方以唯的等候,是从贺缈即位那一刻就开端的。
“……”
这场面完整出乎方以唯的料想,也让其他贵女们有些不测。
另一边,靖国公次子楚霄忍不住小声感慨。
天子毕竟只要这么一个爱好,做臣子的偶然也当睁只眼闭只眼。
“人间法例,无不始于先例。”
听了他的话也不答,只冷嗤一声,持续盯着劈面心不在焉的方以唯看,用最凶暴的眼神。
“陛下不晓得吗?撷采坊在盛京很驰名, 用的料子大多色采鲜丽, 并且总出些新式样。”
“哎呦……”
提及来,此次百花宴和鸾台侍读也有干系。
贵女们聊金饰,世家公子们在一旁就插不上甚么话。但有人倒是“受命而来”必然要讨得女帝的欢心,比如楚霄。
若不是宁翊提示,楚霄都忘了另有颜官这一茬。
女帝:“撷采坊?”
女帝:“朕瞧你这身衣裳很都雅,料子但是用的云帛?”
她原觉得,想让永初帝脱手互助,那就必得成为于她有效的人。未曾想,女帝倒是如此直接……竟是甚么都不问就犒赏这类恩情。
起码, 她本来是这么想的。
只见女帝不知向身边的宫娥叮咛了甚么,不过半晌,便有乐声从花林深处飘来,随即四周八方都传来乐声相合,一群身披彩色罗纱的舞女踏着鼓点缓缓入场。
女帝哑然。
鸾台最后不过是永初帝批阅奏折之余常去的一座宫室,与辅政大臣议政的凤阁独一百步之遥。
女帝沉吟半晌,“朕也不看好你与宁翊的婚事。如许吧,朕能够赐你一个恩情,断了你世子妃的’好出息’,允你今后自行遴选夫婿。如何?”
宁翊美意提示。
方以唯看着面前的点心和茶,想起了父亲的酒后之言。
女帝沉默了半晌,才出声,“然自古以来并无女子入仕的先例。”
“为国立心、为民立命是臣女平生之志。不管是科举是召试,还是别的磨练,臣女都愿竭力一试,只求陛下给臣女一个机遇。”
却未曾想,女帝却自发挑起了话头。
以是那脱口而出的两句,实在已有较着的怨君之意。
抱怨永初帝虽是女儿身,却一向没能给她给大颜女子一个机遇,一个突破樊笼的机遇。
“你想入仕?”
她一向在等,等朝廷办女学,等朝廷开女子科举, 等永初帝答应女子参政,足足等了八年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