何未染道:“不过是生来带了些扰人的通达罢了,不必在乎。你只假装不识得我们便好。”
门房一瞧真是乔王府的腰牌,赶紧出来通报,未几会儿,便礼数全面地将二人引出院中。齐三少爷购置的别院自是万不成与乔王府相较,论占地不及其十一,论安排也算不得华贵,幸亏麻雀虽小五脏俱全,山川花草亭台楼阁,皆是安插奇妙打造邃密,在这算不上繁华的净水镇里,也当得是一等一的天井。
这就是方枝儿吧……
“是。”
两人跟着门房一起到了配房,这配房就在老梅树边儿上。有丫环来开门,帮何未染收了伞,便请她们进房里去,说女人正在里甲等着呢。
何未染替李苦儿回:“先前她自打这别院外墙走过,便返来与我说,这院墙内有婢女逸散,定是有大片大片的梅林的,如何都想来亲目睹见。”
两人正干着活,远远便见何未染来了,一手撑伞,一手拎了一食盒,正与沿路的几户人家酬酢。李苦儿见了她,颇是欣喜,本还当这些日子要见不着了,不想竟登了门,从速跑出去接她。
“哪有……”李苦儿小声辩白,又朝跪坐在劈面的方枝儿道:“女人可别当真。”
两人说着就回了院子,阿葵也跑上来,舔着嘴唇问李苦儿手里是甚么好吃的。何未染却道:“咦?阿葵也在哪?我当你又去寻那梅树精了呢。莫不是人家不理睬你,你也不奇怪人家了?”
“不止是明日来,我本日便不走了可好,住在苦儿家里,连续住好几日。”
李苦儿瞧了眼偷偷看过来的阿葵,大声道:“好呀,正巧,能够让阿葵看家。”
李苦儿眉开眼笑:“见了你来,我一欢畅就顾不得这很多了。对了,这食盒里的是甚么?我都闻到香味儿了。”
何未染沉吟半晌,道:“我知你只想与那梅树精玩儿,便先畴昔吧,奉告她,晚些时候我要去拜访方枝儿,她若能来一同听听,便最好不过。对了,你需记得,切勿在凡人面前现身,晓得了么?”
后厨最要紧的事件没有了,何未染干脆也放了李苦儿的假。李苦儿也是勤奋,下着雪还在里里外外擦洗打扫,手都冻得红肿。阿葵见她如此,也不去陪甚么梅花姐姐了,捧着李苦儿的手哈气。李苦儿笑说阿葵真是比夏季里的艳阳还识得暖民气。
方枝儿起家,从旁拿起一件狐裘披在身上,又挪到窗边,扶着窗棂道:“你们如果要瞧,开了这窗户便能瞧着了。若不畏天寒,我们不如将这梅景就着那好茶饮,岂不更添些兴趣?”
何未染掩着嘴笑:“阿葵过于天真烂漫,怕是被欺负萧瑟了也无自发,姐姐我这也是体贴你。”
李苦儿心想这下定让何未染感觉她是贪食之人,羞意不由涌上心头,讷讷道:“实在我已经不饿了,只是……只是感觉这饭团好吃,禁不住馋虫。”
“哦,我晓得了。”李苦儿又咬了一口苦涩软糯的枣泥糕,才道:“你一喝酒就愣愣的不会说话了,阿谁梅树精才给你酒喝,好让你闭嘴。”
小寒至,天至寒,净水镇上又下起了雪,比那场初雪还要来得大些。
阿葵挠挠脑袋,不明白道:“那苦儿姐姐不是看不见我了么?另有阿谁方枝儿,她好生奇特,即便我没有现身,她也能瞥见我。”
阿葵愤恚地蹲在井边发脾气,何未染也没有要去哄她的意义,只对李苦儿说:“本日午后,我筹算去拜访枝儿女人,苦儿也一同去可好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