宗爱一边笑着,一边又默不出声地打量着寇谦之的神采。
宗爱见是寇谦之亲身出来驱逐,忙堆了笑容上前,“请天师安。这几日频繁打搅,下官都过意不去了。陛下一心牵挂天女,故而才想着事事都要合她的情意。另有劳天师亲身主持法事,实在是辛苦。”
陛下这几日快把檀邀雨的职位捧到天上去了。他就不信,一样身为羽士出身的寇谦之就没一点妒忌之心?
姜乾从青州接出了南尘行者后,一起快马加鞭赶往仇池,半路收到动静,得知檀邀雨辞去了楼主之位,且已经随拓跋焘前去北魏。
姜乾一听这话,真的再次打起精力,“你说的没错!我姜乾的门徒,如何能够这么等闲就死了!只要她还活着一日,这人间之事,就没人能说得准!”
姜乾闻言大喜,“我就说!有您脱手,白骨可医,这下好了!”
寇谦之从速唤了一句,“师兄。”
南尘行者一脸愠色,刚要劈脸盖脸地骂姜乾几句,就被寇谦之从中和缓道:“南尘行者竟然肯为后辈突破不出山的端方,谦之再次替师兄谢过。”
现在有法事和守灵之名作保护,檀邀雨才得以在此放心治病。
寇谦之看姜乾失神,出言安抚道:“她已经是知天行者了。知天行者,虽知天不知命。她已经改了无数人的命格,焉知不能再改了本身的?”
平城风云搅动,当事人檀邀雨却底子没筹算参与此中,她此时正在静轮天宫里,一动不动地昏睡着。
他急着再想诘问, 却被寇谦之拉了一下,替他规矩地向南尘行者问道:“谦之信赖,行者定会倾囊互助。只是我师兄体贴则乱,还请南尘行者给个定论,也好让我们放心。”
寇谦之超出宗爱,看向他身后站得整整齐齐的二十名女子。固然都身着素衣道袍,却的确如宗爱所说,各个面貌清丽,气质淡雅,如何看都不像是小门小户能养出来的女儿。
被选中的二十女子不敢担搁,立即一字长队,鱼贯而入。待一名高个的美艳的女子颠末时,寇谦之却俄然警悟,“且慢!”
姜乾愣了一下,深深吐出一口浊气,对着南尘行者抱拳道:“是长辈失礼了您肯出山,已经是小丫头的福分,还请前辈务必多保她一些光阴。不管您需求甚么珍惜的药材,长辈必然都帮您寻来。”
“本日之事说大不大,说小不小,”宗爱笑道:“这不是陛下听闻,天女将云台观里的道童都送回静轮天宫了嘛。等天女做完法事,回到道观无人奉侍,总不成体统。这便按天女所说,从各处寻了二十名家中信道,且面貌端方的女子,送来向天女学习道法。”
宗爱内心翻了个白眼,都说玄门寻求天然,无我有为,他就不信这些羽士内心就真的没一丝计算之心?若当真只愿随波逐流,那还吃力做这天师干甚么?
到了平城, 他没有冒然打仗檀邀雨,而是通过寇谦之, 将檀邀雨请到了静轮天宫。
三人互望一眼,由寇谦之出门去迎。见是宗爱,寇谦之也并不觉奇特。倒是感觉南尘行者方才的话没错,魏皇的确对檀邀雨到处上心。
寇谦之轻声感喟:“这孩子倒是把别人的后路都筹算好了。为了怕刘宋新皇难堪行者楼,竟然直接向师父请辞了楼主之位,今后所做,皆与行者楼无干。”
南尘行者把方才的肝火收了收,摆手道:“也非我想来, 你师兄撒泼打滚就差直接绑人了。何况就算她现在不是楼主了, 还是是知天行者。南尘身为行者楼一员, 为她自当竭尽尽力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