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看着船埠几个粗陋的小摊,数个懒惰的力夫躺下树下避热,清楚便是哪一处不着名的小镇,许是河岸淤泥堆积,不能泊大船,使得此处未曾借着运河富强起来。
一名小童手拖着比他个子还高的大雁鹞子自阿音身前跑过,却被石子拌地摔了一跤,鹞子落在地上,被人流踩过。
“啊?”她抬开端,端倪微蹙,如花似画。
阿音看着露天食摊三三两两坐着的大汉,有些踌躇。
“你是谁?”她问道,她没有天真到以为这一番话是真的,这世上,没有甚么无缘无端的美意人,也没有一片至心的美意话。
“这、便要归去了,不过坐久出来散散。”她有些慌乱。
“不是特地停下,接下来,我们不坐船了。”明晔道。
“指路?”李芳诺又皱眉。
小童止了抽泣,接过鹞子,一名幼年的妇人从人群里挤了出来,瞥见小童,转忧为喜:“小福,怎地一转眼就不见了,吓死阿娘了。”
馄饨很快就端上来,香气扑鼻,阿音吃了些许,倒是明晔却似尝见无上的甘旨普通,连她剩下的半碗都拿去吃尽了。
阿音看着妇人牵着小童拜别,那大鹞子也在人群中垂垂远去。
“李女人。”有人唤她,“李女人?”
她挥着小扇,沿着竹荫闲闲逛去,紫金庄广漠,这后园亭台轩馆错落,四时花草分歧,此时竹林外一片荷塘中的粉荷盛放,暗香满池,李芳诺在一处水亭坐了下来。
“热……”阿音的背都汗湿了,不安闲地摆布挪了挪。
阿音手划过一盏走马灯,内里描画的是相会后花圃的故事,内灯缓缓转动起来,她看着灯上的丝穗,被轻风吹得扭捏不已。
午后无风,李芳诺鼻尖已是一层精密的汗珠,她拢了拢有些混乱的鬓角,出了房门,门外有千竿细竹,森森袅袅,梳理无数阳光,满地似碎金。
“甚么?”李芳诺迷惑地看着她。
划子缓缓向着河岸靠近。
过不准久,船面有喧闹声传来,阿音起家,开门看去。
小童扑入妇人的怀中,指着鹞子,一脸委曲,妇人笑着安抚。
李芳诺忙点头,“并无,阿诺深受府中照拂,何曾有人冲撞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