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呃。”阿音拢在袖中的手指紧紧收拢,咽下口内咬出的鲜血,忽落了几滴泪下来,悄悄抽泣道:“不敢瞒国公,奴本是良家女子,方国维占建州城,城破那日,奴父丁忧身乱兵刀下。他网罗城中女子,奴亦在此中,奴有未婚夫婿,青梅竹马、情投意合。却不想被、被方国维污身,奴、恨不得饮其血,啖其肉,为报血仇,只得忍辱偷生。厥后,明将军攻打林州,又使范智囊劝降方国维,奴不肯方国维活命,暗里奉告范智囊,奴有体例诽谤方国维陈素二人,厥后之事……国公定然晓得……”
鸿雅居的长廊地铺着水磨的暗纹砖,木屐踏上,收回一声一声空旷的响声,阿音被人引着到了一处水亭,水亭外是莲叶翠绿,想必过不了多久,便有小荷尖尖的景色。
阿音便起家,看了眼船篷内的李芳诺主仆二人,李芳诺面上泪痕未干,奶娘正细细安慰,她见沈梦君拜别,忙擦了泪痕,起家对着岸边柳树下浅笑的沈梦君行了一礼。
江水泛波,红灯掩映,那冷风吹得一向冷到了她的心底,才令她回了心神。
他对着阿音深深行了一个礼,迈登陆边石阶。
“又是在想甚么呢?呵……”她望着半明半暗的月,喃喃自语。
“她……”他微顿半晌,道:“余杭那边,可有动静?”
春江多盘曲,两岸垂柳,临水江荻,那船漾起一阵一阵的水波,荡起垂柳与江荻,也使得她们的小舟悄悄摇摆了起来。
她起家,水声哗啦――顺手取下衣架上挂着的丝袍披上,擦了擦湿漉漉的长发,而后扔了巾帕,推开窗扇,楼外是一片紫竹林,鸟声清脆,清风缓缓。
“林茂行曾是方国维幕僚,世子此番将他算计在内,也是听了你的勾引?”他看着她冷冷而笑。
“是。”易又应下,而后行了一礼,欲自来路拜别。
陆源听着衡秋小跑分开的脚步声,长长的吐出口气。
“啊……阿音姐姐。”李芳诺一时有些愣怔。
她停下剃头的手,微微眯了眯眼。
阿音便笑道:“来日如果颠末,沈先生可要请我吃王大娘家的煮河蚌。”
陆明山转动手中的太极球,一声嘲笑:“风尘女子,却不会算计钱王败死,也不会养着死士调派。”
李芳诺看着她现在模样,却忆起那年建州城中那妖娆斑斓的花夫人,戴着五色的鲜花冠,穿戴一身夺目的织金裙,自一树繁花下走过,丹唇轻启,倒是不言而笑,眼波流转,便能勾人灵魂。
自寒山书院下山,是一处集镇,唤作琴溪,镇上人家多行舟代步,此克日落西山,水道上偶尔几艘小舟泛动而过,划起一道道水痕。
阿音挽起长发,簪了一枚素玉簪,门别传来婢女的禀报:“老太爷请女人去鸿雅居。”
本来那是陆源的一名部下,紫金庄的管事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