明晔沉默几息,道:“听闻梁王有女,斑斓和顺,擅琴棋书画,时年十八,陆明山正遣礼进京为陆源求娶为妻。”
阿音顷刻羞红了面庞,她撇开脸,道:“你、知不晓得这是甚么意义?”
明晔启唇道:“陆源却令人半路拦下了遣礼的媒人。”
阿音咬唇,悄悄点了点头。
“甚么事?”
明晔便道:“宋振因粮草之事被御史弹劾,郑昭却斥御史‘无事生非,枉食俸禄,诽谤君臣,其心可诛’。”
你还是你……阿音微微张了张嘴,毕竟,只是摇点头,微微停罢小扇,发丝便悄悄贴回面庞,“便是高山长河都会转移,何况本便是多变的民气。”
陆源却皱起眉头,“我同你说了,林茂行的事你不要管。”
明晔道:“恰是一桩好姻缘,不是么?”
明晔举箸,夹起一枚小点放在她面前的小碟中,道:“我记得你爱吃些甜点,这是栗粉做的,不知合分歧口味。”
陆源浅笑地揽着她的肩膀,轻声道:“那你再承诺我一件事好不好?”
陆源猛地捏起她的手,含怒道:“庄明音!……”却一瞥目睹到她手腕上未退的青痕,不由震惊,蓦地放手,那几近瘦如枯枝的手便又垂了归去,“这是!”
阿音呵呵笑了几声:“他倒是美意,怕宋振弄死了御史,只是……紫金庄动的手脚,不晓得郑昭打不筹算究查给宋振看了。”
阿音又笑着点头:“不必。”又对着陆源道:“本日我却要去春渡桥的集市瞧热烈,就此别过,来日有缘……便不见了吧……”
“便不见了吧……”
阿音将手拢回袖中。
明晔牵着她的手走在前,轻道:“累了么?”
李芳诺有些赧颜,“只是献丑,姐姐喜好,不若也请来饮一杯。”
阿音见他还是面庞如旧,失了几分力量,冷静吃了几口,便推碗起家,靠在窗边看着流水缓过,默不出声。
陆源将手拢在袖中,迟疑了半晌,问道:“为何总不见你戴些金饰?”
陆源看着阿音,见她半无言语,哀痛问道:“你忘了么?”
阿音点头:“恰是,赵王一贯急人所急,天然会助报酬乐。”她说着,便笑了起来:“呵呵呵――”
明晔没有被她触怒,只是对着侍女叮咛道:“端上来吧。”
明晔回身而去,阿音脱力普通跪坐在地,她紧紧抓着墙边的篱笆,直到指甲抠破,鲜血斑斓。
明晔便不再开口。
阿音看着芦苇帘透来的点点明光,忽觉有些刺目,“这主张不错,梁王是郑昭的亲哥哥,另有比他更可靠的岳父吗?”
阿音抬起眼,目光盈盈。
阿音也看着他,垂垂勾了勾唇,道:“至公子又说梦话了。”
一低头,玫瑰已经枯萎,花瓣自发间滑下,落在手心,几瓣殷红,暗沉一片――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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阿音笑道:“能吃能睡,高床软枕,天然好。”
“甚么主张?”阿音手扶着他的胸膛,望着他的眼睛,“这是我的家仇,你别瞒着我。”
阿音感喟:“可惜……陆源却拦下了媒人,真是不解别人的苦心呐。”
明晔走到她面前,抬起她的下巴,轻声道:“便是他不娶梁王郡主,也不成能娶你,陆明山怎能答应钱王的姬妾当了紫金庄的世子夫人。”
“阿音姐姐。”李芳诺徐行上桥,望着二人,怯怯唤了一声。
阿音对她笑了笑,“听闻李先生擅古法烹茶,只是无缘得见,本日倒是一免心中遗憾了,那茶汤的香气,我在其间已觉沁民气脾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