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呵呵……”她将头靠在轿壁上,有些想笑。
阿音笑道:“不了,浓茶贫寒,我却不堪入口,只是叶公好龙罢了。”
明晔启唇道:“陆源却令人半路拦下了遣礼的媒人。”
“甚么事?”
陆源看着阿音,见她半无言语,哀痛问道:“你忘了么?”
阿音垂下头,看着发簪在月光下昏黄的华光,有些怔忪。
陆源沉默无言。
阿音淡笑着点头:“恰是一桩好姻缘,既是保命符,又是好背景。”
你还是你……阿音微微张了张嘴,毕竟,只是摇点头,微微停罢小扇,发丝便悄悄贴回面庞,“便是高山长河都会转移,何况本便是多变的民气。”
明晔走到她面前,抬起她的下巴,轻声道:“便是他不娶梁王郡主,也不成能娶你,陆明山怎能答应钱王的姬妾当了紫金庄的世子夫人。”
阿音见他还是面庞如旧,失了几分力量,冷静吃了几口,便推碗起家,靠在窗边看着流水缓过,默不出声。
小轿便在数步以外,阿音坐回轿中,却不再问去处。
一双手翻开轿门,门外站着是明晔,他一袭月白衣,浅蓝如水,悄悄地看着她。
阿音感喟:“可惜……陆源却拦下了媒人,真是不解别人的苦心呐。”
并不准久,小轿又停下了。
花瓣又从指间飘落。
阿音道:“这斥责倒是实在有些好笑,不晓得那不利的御史如何了?”
“你,这些光阴,可还好?”
陆源将手拢在袖中,迟疑了半晌,问道:“为何总不见你戴些金饰?”
阿音道:“早已经忘了,那畴昔,亦如隔世。”
陆源轻声道:“就算是报仇,莫非便不能嫁我了吗?”
他自袖中缓缓取出一枚花簪,道:“带上这个……好么?”
陆源浅笑地揽着她的肩膀,轻声道:“那你再承诺我一件事好不好?”
“来日有缘……便不见了吧……”
阿音垮下肩膀,“好,我信你。”
阿音抬起眼,目光盈盈。
陆源听着她发间的步摇叮当作响,盯着那裙上的红蜻蜓在行动之间翩翩欲飞,动了动唇,却始终不能出声。
陆源看着她,脱口而出道:“嫁给我,好不好?”
阿音笑道:“能吃能睡,高床软枕,天然好。”
阿音呵呵笑了几声:“他倒是美意,怕宋振弄死了御史,只是……紫金庄动的手脚,不晓得郑昭打不筹算究查给宋振看了。”
又一年的圆月,穿过稠密的桂叶,斑班驳驳洒了满地。
明晔举箸,夹起一枚小点放在她面前的小碟中,道:“我记得你爱吃些甜点,这是栗粉做的,不知合分歧口味。”
陆源猛地捏起她的手,含怒道:“庄明音!……”却一瞥目睹到她手腕上未退的青痕,不由震惊,蓦地放手,那几近瘦如枯枝的手便又垂了归去,“这是!”
阿音挥了挥小扇,又是笑道:“如果至公子能将我寻见,那陆老国公,岂不是也能将我等闲抓到?现在,我要躲的人,但是很多。”
陆源却皱起眉头,“我同你说了,林茂行的事你不要管。”
明晔悄悄感喟:“既是好姻缘,我又怎能见其错过呢?”
阿音对她笑了笑,“听闻李先生擅古法烹茶,只是无缘得见,本日倒是一免心中遗憾了,那茶汤的香气,我在其间已觉沁民气脾。”
阿音咬唇,悄悄点了点头。
“阿音。”少年看着她笑唤了一声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