百里慕容再一次怔住,旋即从嘴里缓缓说出一个名字:“夜无帝。”
百里慕容张了张嘴,欲言又止,从喉管里生涩地吐出一个字:“好!”
或许是被她勾起了某段尘封的回想,百里慕容失声笑道:“她是我见过的最美的女人。”
所谓六界众生,归根到底也不过是在人道之间不竭转换,此中,人欲为妖,人堕为魔,人净为灵,人悟为仙,人善为佛。
固然已经充足淡然,毕竟避不开世俗,逃不过人道,或许沉湎也是一种超然吧,百里慕容心中苦涩地想道。
百里慕容,无人晓得其来源,只晓得他于十五年前俄然现身汴京,一手组建了现在能够与御剑门与破煞宗分庭抗礼的庞大权势,天机阁,但是除了一层天机阁阁主的身份以外,他的统统都是一个谜。
许是前尘修薄凉,落得当代独彷徨。不解尘凡晦涩事,唯记得志小菏塘。投出世家身飘零,每觉梦醒泪红妆。本来偶然伴风月,恰好长醉情面场。黯叹春把韶华锁,怎教青丝话难过。不闻窗外花飞落,独在孤阁恨迷茫。怨怼人间秋意少,朝如白露晚成霜。闺中无可解忧事,唯把愁思寄彼苍。愁入云光飞无主。乱世为谁曲成行。歌尽边关战事里,六军萧瑟随吟长。听闻功成万骨枉,入得深闺难考虑。一朝离阁人含笑,恍动衣寐舞绝扬。缘起楼前逢初遇,今后相思念君郎。郎走天涯终不顾,再闻已是倾城殇。随风吟奏繁华曲,何如弦落无人赏。又是一曲琴声过,方觉知音是君郎。宁将曲散弦音断,换君眉眼笑意长。明知弦断人将死,只望君与花同葬。各式事件皆安设,不觉私语在耳旁。愿用倾城一世伤,为汝临终续弦唱。待至染血红颜乱,一曲终落人亦亡。
“夜无帝,百里慕容,呵呵…”
用手悄悄抚过她的后背,无声无息间打出一缕缕精纯元力,但是结果甚微,即便是只从她的神采判定,他也能感遭到怀中女子的生命正在快速流逝,同她那位惊才绝艳的哥哥不一样,她的一身功力本来就是通过秘法强行晋升而来,更何况奏响葬魂曲的代价,本来就是以操琴之人生命作引,四百年前那位屠了龙家满门的琴女之所今厥后再也没有呈现,那是因为在龙家三位老祖的当夜就已经香消玉殒,身为天机阁阁主,他把握有太多旁人所不晓得的秘辛,但是即便如此,他仍然不能让一名濒死之人起死复生,百里慕容独一能做的,就是将怀中女子抱得更紧,起码在她生命的最后一刻,所感遭到的是情面的暖和,而不是这个充满着不公的天下所带给她的冷血无情。
“我以过客而居之,悲欢无感,何遇风起时?”
“百里慕容,她,必然很美吧?”
“是了,也唯有那样的女子才气配得上君郞。”琴女轻笑着说道,只是嘴角那一抹黯然令民气疼。
这首长诗,便是琴女平生的写照,这个薄命女子并未曾做错甚么,却从不被这个天下和顺相待,她的平生,都在苦厄与颠沛流浪中度过,这辈子独一的荣幸就是在那片小荷塘遇见了百里慕容,但是这个男人却如他本身所说的那样,只是一个过客,射中必定不属于她。
说罢,不待百里慕容反应,从他的怀里摆脱出来,将地上那把琴重新盘于腿上,在这个过程中不免牵涉到受损筋脉,激发一阵咳嗽,鲜血透过她的指缝洒落在琴弦之上,看得百里慕容心头一惊:“你要做甚么!”
琴女俄然间痴痴一笑,问出一个让百里慕容都措手不及的题目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