季骊本是沧澜国一事,敲定胜局者,自打苍狼王那一役起,统统的统统便是由他在策划。可现在却被叶尘一人搅成了这般模样,事到现在,岳松书院也唯有弃掉这一子。
开初那些围观在中间那棋局的看客,也垂垂转移到了这一桌上,这些看客虽大多是野门路出身,棋艺难以登堂入室,可也能看得出,这两局棋孰优孰劣。
虽还是春日,可这日光还是照得人发汗,有些实在看不懂的看客,干脆也不凑这热烈,而是叫了壶茶,坐到一旁消暑。
他的围棋,本就是跟着沧澜国那几位国手所学,面前这青年棋力比之他们虽有所不如,但却也相差无几了。
叶尘却并未多言。
随后,又昂首对沧济海道:“济海,你与他下一局尝尝。”
沧济海点头称是。
幸亏叶尘并未持续出言。
话音落。
门外,已有宫女端了早餐,正要送入御书房中。
沧济海自是晓得,现在皇城外那传言,毫不是无端而来的,定是有人在背后推波助澜。
云动,日移。
叶尘又叮咛道:“济海,你去清算一副棋盘,随我出宫一趟。”
叶尘抬手,叫了壶茶。
青年看着沧济海,暗自打量着沧济海的着装打扮,这一身锦衣华服,非富即贵,起码也是个大族公子。
“还请先生稍等半晌!”
叶尘又道:“昨日承诺你的,我送你一副棋盘棋子,至于你家里那副,烧了去吧。”
“不过说到底,也只是无聊,借着这机遇打发打发时候罢了。”
青年一愣。
这棋盘上也不过量了寥寥几子。
叶尘却笑道:“无事,持续下棋吧。”
叶尘喝了一口茶,悠悠道:“岳松书院乃是大九州一流仙门,以文修入道,围棋,是岳松书院弟子的必修课。”
他倒的确读过几年书,可那是跟着村庄里的老秀才学的,至于书院,那是去都没去过。
叶尘顺手从盘中拿了块糕点,便在御书房门口,等着沧济海走到近前。
这倒也在道理当中,那棋盘本就是供人消遣所用,俄然来了这么个短长角色,弄得其他茶客都不敢上桌,反倒没甚么意义了。
转眼已过了中午。
“先生说的是。”
青年倒是一头雾水:“二位这是何意?”
可这位大族公子,却恰好还要对那墨客礼遇有加。
先生既不放在心上,沧济海又另有甚么好担忧的。
还是那白衣墨客的身份,更让人猎奇些。
沧济海面露迷惑,望向叶尘。
沧济海这话并未有恭敬的意味。
这一点,已由执子者变作棋子的季骊,虽不肯接管,但也不得不承认。
叶尘这轻描淡写一句话,倒是几乎让得季骊道心破裂。
叶尘只是轻笑。
叶尘也在这棋盘边上,足足坐了一整夜,目睹天明,这才伸了个懒腰,单独起家出了御书房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