至于徐文清阿谁“差官分赴灵迹祷告”的所谓治蝗体例,反倒是让楚慕寒怒极反笑,直叹起他冬烘一个,食古不化。
“上半夜灵回了动静,香菱已经去见了顾皇后,紧接着程德海就亲身来见了王妃,然后,”
“嗯,”
说着,杜衡暼眼看向了楚慕寒,紧绷着的唇角微松,“程德海分开不久,王妃就派小巧去清闲居见了叶三公子,期间也没担搁多少时候,我留意了,小巧返来时带了坛桃花酿。”
“桃花酿?”不测埠挑了挑眉,楚慕寒扬唇轻笑,捏着羊毫的手缓缓松了松,“这但是叶三最爱的酒,常日里连给别人尝一口都不肯,竟然送了叶璃一坛,看来,他对这个孪生mm还真是宠嬖有加。”
只是那些以右相为首,总夸大着“良吏有善政,以政驱蝗蝗出境”的德政派确是极难措置,老臣难动,恐伤国本,可现在倒是再容不得他半分踌躇。
而蝗灾如果不尽早撤除,必生民怨,至于暴动,天然也在所不免,到时这楚家的天下怕是将要不保。
“这个天然不是,”
“如何还不走,”笔下行动不断,楚慕寒单手抓过一旁的纸团,进而头也不抬地直接扔在杜衡脚前,“难不成是想让本王助你一脚之力么?”
“你少给我扣这些高帽子,”
抬眸望向杜衡,楚慕寒突地启唇暖和一笑,面上有如拂过三月东风,吹散了眉眼间整天凝着的清冷,一双黑眸更是模糊发亮。
“那不知,王爷对于皇后拉拢王妃娘娘一事,但是有甚么观点?”
“王妃,”微皱起眉头,楚慕寒细细凝着杜衡的脸,倒是没心机再管手里的折子,“她让你来干甚么?”
皇城六部口,
“然后?”
若想灭蝗,此等昏聩之人必须峻厉打击,不然以他们的愚笨无知,定会强行禁止灭蝗的停顿,就比如现下他手上这个通州刺史徐文清。
当真做着包管,停顿了一下,杜衡虽是面无神采地冷着脸,可一双眼却已是偷偷打量起楚慕寒的神采变幻。
轻点着下巴,楚慕寒暼了眼顶着万年冰山脸的杜衡,旋即将视野再次转向面前令他头疼不已的折子,“说吧,甚么事?”
用力地晃着脑袋,杜衡一改之前的冰山神采,狭长眸子微弯,竟是暴露一副贼兮兮的笑模样,“部属有脚,当然走得归去,只是此次前来,确是另有任务在身。”
狠狠按揉着眉心,楚慕酷寒静之余,复又重新考虑起克日来的治蝗行动。
垂眸再次看向书案上被他抓出褶皱的奏报,那上面,是他在朝堂上早就听腻了的说辞,甚么“蝗虫是天灾,人力是没法顺从的,要消弭蝗灾,只要积善修行”,在他眼里,全都是些个屁话。
回身拿过食盒,杜衡微倾着身子向前,眸间满满的精光光辉,“既是回府,且容部属多嘴问上一句,王爷彻夜要宿在那里?部属也好归去提早安排。”
微活动了下模糊酸痛着的指节,他端起手边早已凉透了的茶水一饮而尽,也唯有此,方是能停歇他几欲杀人的熊熊肝火。
这般环境下,治蝗自当是重中之重的甲等要事,可恰好老是有些大臣火上浇油,执意以为通州的这场蝗灾是上天降给人们的灾害,而他的父皇受其鼓动,则是痛定思痛地发下罪己诏,以深思他德政之失,倒是压根没把重心放在治蝗这一底子之上。
“王爷这是信赖王妃只是求酒而去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