做完这些后,回到大殿,摸出小袋,细细研讨起来。
“…尘归尘,土归土,还是入土为安吧!”
他此番心念,说来话长,实在不过转眼间事。话说致一子,虽有些根性,毕竟幼年,再说此等蓦地从天国出错地区的反差,就是心性果断的积大哥宦都接受不住,何况是他?
以是,神部所谓不问元气、肉身,不过是说重视炼神,得空别顾罢了,而非入迷便可丢弃肉身。在修炼初、中阶段,肉身、驱壳,也是重中之重。
下得坡来,没走几里,就听得一声呼喊,昂首一看,火线不远处,立着一人,倒是鹿尘禅师。再凝神细看,却见禅师一身法衣、须眉俱是沾有露水,很有些风尘仆仆之色,想是一大早就赶过来。
半晌后,致一子展开眼睛,大呼一声:“痛煞我也,那怪呢?我现在倒是在那里?”
“这不是致真小道长么?如何原路返返来了?”
秦铮纵心硬如铁,也不由心中恻然,只得闻言又安慰一番,少不得说了番肖炎、纪长空之流,如何咸鱼翻身,登临绝顶,称霸三界,踩神帝、泡仙女的传奇经历,好说歹说,总算是撤销了他的死志。
本来他矜持这火见物就着,本意转眼就能将此人遗蜕烧成一堆白灰,不料却被道袍挡着,只是在内里出现一层光焰,内里倒是没燃起来。
当下,也不迟误,略微安插一番,袒护一下行迹以后,就背起致一子,出庙向原路而去。
真部初期几与玄部无二,筑基全在肉身高低工夫,也不消说。神部,说是不问元气、肉身,埋头习练神魂。但神魂不会从天而降,平空产生,总得有个来处。
当下就把袍子折叠起来,连同小袋,一起塞入袖中,再发了团火,此次果就燃了起来。回身出去提着断剑,找了两块木板,先把骨灰一起戳起,再几剑把地下笔迹刮掉,然后出在庙前刨了个坑,把一堆骨灰全数埋在一起了事。
知此袍乃是奇物,当下也顾不得倒霉了,忙七手八脚毁灭本身放的火以后,剥了下来,拎起一看,只见这袍质料独特,非丝非帛,不知何物所织,一烧以后,这袍不但无损,反而像漂洗过一样,既焕然一新,提在手里,也是轻飘飘的,好像无物。
当下就是一叹,收回一个火球,落在风九遗蜕之上,然后正欲回身退去找个家什装骨灰,忽发明一桩奇事,不由“咦”了一声,停下脚步。
说实际,仙道确不乏灵药,纵是活死人,生白骨,亦驳诘事。对致一子的伤势来讲,也无需甚么三光神水,万载空青之类的顶级仙药。只要一颗乾元换骨丹之类,便是丹到疾除。
这么一说,致一子方才回魂,想起前事,本能的就欲行功疗伤,才一提气,就感受经脉痛如刀绞,丹田倒是空空如也。
若问最后从何而来,除了盘古鸿钧以外,怕是三清、接引之辈,也说不出个以是然?但落到人体后,倒是人尽皆知,几是三岁顽童也晓得的事理――人要用饭睡觉,不然便会精力委靡,困饿而死。
妈蛋,对上尸怪,老子无能为力也就罢了,你妈一个死物,也欺负老子功行陋劣么?老子明天就和你耗上了,还真就不信这个邪?
此中启事,细提及来,倒是归结到三部四家这仙道正统修法之上。
秦铮暗自一叹,托起他,温言道:“我为你渡气行功了几次,现在感受好些了么?”
嘴里如许安慰着,内心实是有些苦楚,很有些兔死狐悲的感受。
虽说伤不算甚么大事,但获得门中赐下灵药救治的机遇,却实是迷茫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