过后公然少夫人刘氏又叫人送了很多摆饰来,虽不如本来豪华,也很看得畴昔了。
屋内果是暖和恼人,并没焚香,却有檀香的气味似有若无。若瑾在尼庵待久了的人,一闻就晓得这是经年礼佛才感化出来的味道。
若瑾依言接了,忙谢太夫人赏。太夫人不再多言,摆摆手道:“去吧。”
若瑾看她不幸巴巴的模样,用心逗她道:“这会儿晓得痛了,刚才不是还要逞威风么?放心,破了相嫁不出去,我养你一辈子!”
丁香忙忙去了,还叮咛内里小丫头打了水取了洁净帕子来。若瑾亲身脱手替豆蔻细心清理了伤口,又将那瓶子里的粉红色药末儿谨慎给她敷了一层。
“若瑾晓得,谢老祖宗教诲。”若瑾恭谨答道。
春晖堂是郑太夫人的居处。太夫人自周玠的父亲周硕去了,便把中馈全权交给了姚夫人,平常不等闲见人。近几年连平常存候都免了。是以,就是周玠、若瑜两个常日也不大来扰她平静。
豆蔻不平气道:“我晓得嬷嬷定是说我方才强出头,莫非眼睁睁看着女人受欺负也不出声?”
豆蔻仿佛这会儿才晓得怕,闻声“打杀”悄悄打了个寒噤,再不敢犟嘴。
接连几日承平无事。若瑜想是受了甚么交代,并没有再来找若瑾的费事。至于姚夫人,若瑾每日晨昏定省,连她的门都没得出来。只叫在院子里冲着上房叩首行了就罢了。除了初返来那一日,姚夫人竟是连面都不肯再见。
“别说是保护主子,如果女人刚才不脱手,你这打白挨了不算,就是叫一顿棒子打杀了也平常!”
莫非本身同父亲长得极像,勾起了她的思子之心?若瑾自发猜透了老夫人的苦衷,再看向她时就带了一丝不易发觉的怜悯。
一番话说得豆蔻丁香都低头考虑。若瑾晓得这是为她们好,依豆蔻的鲁莽性子,只怕今后有吃不完的亏,也就没拦着。
“拿着吧,原是你父亲的东西,给你做个念想。”
豆蔻脸上的血口儿足有两寸多长,大要皮肤微微翻开,在肿胀的脸颊上看着实在可怖。若瑾细看之下,发明伤口并不深,现在也已不再流血,遂叮咛一声:“丁香,把药箱里第二层那只朱红色的瓶子拿来。”
只要若瑾,自打住出去,就照林嬷嬷的叮嘱一天不落地去存候。不得见也不觉得意,还是门外磕了头再走。
话音式微,就听林嬷嬷喝到:“跪下!”
“嘶……”豆蔻只感觉一阵刺痛,忙问道:“女人,会不会……会不会留疤?”
“起来吧,难为你故意。”这声音和她的面庞一样无波无澜。
豆蔻又羞又怕,眼泪汪汪地不敢出声。若瑾替她上好药在一旁净手,笑道:“好了,你家女人的手腕你还不知么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