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若瑾晓得,谢老祖宗教诲。”若瑾恭谨答道。
豆蔻又羞又怕,眼泪汪汪地不敢出声。若瑾替她上好药在一旁净手,笑道:“好了,你家女人的手腕你还不知么?”
豆蔻的笑一下子僵在脸上,见林嬷嬷虎了脸,噘着嘴老诚恳实跪了下来。就听林嬷嬷厉声道:“你可晓得错了?”
若瑾依言接了,忙谢太夫人赏。太夫人不再多言,摆摆手道:“去吧。”
豆蔻听了长出一口气,拍拍胸口道:“女人可吓死我了!”想到侍棋被若瑾一巴掌打得目瞪口呆,竟又“噗嗤”一声笑了出来,“那小蹄子也没讨了好去!还是女人短长,给我报了仇!”
忽听孙嬷嬷悄悄咳了一声,太夫人这才收回目光,手里的念珠又重新转动起来。就听她缓缓道:“既返来了,就放心住下。畴前的事……不要再想。能在佛前奉养这几年,或许恰是你的福分。”
“起来吧,难为你故意。”这声音和她的面庞一样无波无澜。
接连几日承平无事。若瑜想是受了甚么交代,并没有再来找若瑾的费事。至于姚夫人,若瑾每日晨昏定省,连她的门都没得出来。只叫在院子里冲着上房叩首行了就罢了。除了初返来那一日,姚夫人竟是连面都不肯再见。
“孙嬷嬷。”太夫人又喊了一声。孙嬷嬷会心点头,回身进了阁房。未几时,重新出来,手上多了个巴掌大小的木匣子。
一番话说得豆蔻丁香都低头考虑。若瑾晓得这是为她们好,依豆蔻的鲁莽性子,只怕今后有吃不完的亏,也就没拦着。
屋内果是暖和恼人,并没焚香,却有檀香的气味似有若无。若瑾在尼庵待久了的人,一闻就晓得这是经年礼佛才感化出来的味道。
林嬷嬷训了半日,最后道:“这大宅门里头的道道儿,我也教过你们很多,只畴前用不上,你们也不往内心去。既返来府里,就都给我打起十二分的精力!”还要罚豆蔻跪足一个时候检验,若瑾死活劝住改了抄书。豆蔻自此公然收敛很多,这是后话。
若瑾本与这位“母亲”没有甚么豪情,见姚夫人如此倒也算不上悲伤。只心底迷惑越来越重——十月怀胎一朝临蓐,都说母爱如山,当真因为甚么八字儿就把自家的亲骨肉嫌弃若此?何况静玄师太早说过本身命格不差,那“七杀朝斗”的说法清楚是故意人成心为之,姚夫人这做母亲的真不晓得?
只要若瑾,自打住出去,就照林嬷嬷的叮嘱一天不落地去存候。不得见也不觉得意,还是门外磕了头再走。
“嘶……”豆蔻只感觉一阵刺痛,忙问道:“女人,会不会……会不会留疤?”
郑太夫人却不像若瑾想的那样正襟端坐高高在上,家常穿戴赭石色竹叶暗纹缎面长袄,随便歪在临窗大炕上,手里渐渐转着一串佛珠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