谢氏慎重点头承诺了,送了她姐妹二人出来。
“莫非是药拿错了?”谢氏双目圆睁,慌乱起来。
听到这儿,谢氏眼中俄然透露惊惧的神采,喃喃说了句甚么,转头扑向炕上,将锦琛一把抱在怀中,身子颤栗得筛糠普通。
想了想又道:“四叔母可否将现在锦琛吃着药的方剂拿给我瞧瞧?”
谢氏大惊,让人去小厨房将药取一包过来,她神采变了数遍,方有些游移地问锦依:“依姐儿但是感觉有何不当?莫非这药有人做手脚?”
“红豆性热,还是少让他吃为好。”顿了顿问道,“平时吃食上,可有避讳?”
锦依将他悄悄放在炕上,巧薇扯了锦被来替他盖上。锦依伸手闭幕他头上的束发,软软的短发散开来,锦依将手指插入他的乌发中,持续悄悄揉捻头部的穴位。过不一会,锦琛便沉甜睡去。
谢氏不再多言,只将锦依的手紧紧握住,重重点头。
沉吟少量,方开口娓娓道来:“锦琛身量与平常七岁孩童无异,肤色红润甲色淡红,体内肺腑并无大恙,看来这病还是来自脑中。我观他舌苔白厚枯燥,气味有些胃燥气伤,想来医师说的都不差。”
谢氏脸上暴露欣喜莫名之色,色彩暗淡的双唇亦有些轻颤。
锦依和锦如二人忙上前安抚,陪房丫环织葵也哭着道:“夫人,你别吓着琛少爷了。”
默了默,锦依望着谢氏,神采慎重,“我在尚秀堂中,医技师承的是曾医师,她是前朝国手曾老太爷的远亲孙女儿。厥后曾家坏了事,她便入了尚秀堂,一待便是三十年……”
一时纹菊拿了药方过来,锦依接过细心看。半晌,有些迷惑的侧头思考,道:“药方是不错的,但……若按着这个方剂来看,锦琛的内热之症仿佛应当有所减缓才对。”
她异域风韵的边幅本就极其惹眼,而安好端庄的神情又让人望而畏敬,一时有人悄声群情:“二蜜斯生得天仙儿一样的人物,又晓得医术……柔夫人在天之灵,也得欣喜了……”
拿过药方又细心查对了一遍,神采有些凝重:“这方剂上并无杜衡,但药中却有半线的分量……”
药拿过来了,摊在桌上,一股浓厚的药材气味扑鼻而来。锦依用手指轻拨,细心检察,时不时拿至鼻下轻嗅。
此时锦琛已不再哭闹,只是身子软软的,似是刚才已将浑身的力量都用尽了。
锦依脸上出现追思,想起才年逾四旬便已青丝如雪的曾安筠,“曾徒弟医术高深,我跟从她时候虽不长,但得她倾囊相授,也得了一二曾家的真传……若叔母信得过我,我能够开些调度的方剂。如果服下见效,或许我有七成掌控将琛哥儿的痴症治愈。”
这些年,请了无数医师,都只是以和缓病情的门路医治,从无一人敢言治愈。此时锦依沉寂的脸上,一双淡紫眸子透出的炯炯神采,竟让谢氏莫名地信赖,本身的儿子或许真有不再痴傻的一天。
巧薇半跪在炕边,将锦琛的手握于掌中,伎俩轻柔又迅捷地顺通他的手指,将指尖青紫的部分疏浚化开。
织葵在旁又惊又喜,道:“昔日这般哭闹,总要大半个时候,哭到累极了的时候才气停下。二蜜斯真是国医圣手啊。”
锦琛被她吓了一跳,挣扎了几下,也放声大哭起来,声音沙哑,似喉咙处有物梗着一样,呼哧呼哧的如风箱般抽动。
锦依退至椅上坐了,拿过茶盏,喝了一口,又悄悄放在桌上。
锦依心头一跳,不知她为何如此敏感,又不想吓着她,便安抚道:“琛哥儿身材并无大碍,药方也无不当。只是服用两年,未见转机,倒是有些不平常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