经他此言一提点,殷济恒终究明白了,这场赌局,顾清玄既没有全押他,也没有全押卢远植,他押的是他本身。
在这些谋权者的眼里,没有谁该不该不死,只要谁另有没有可操纵的代价。
“车队?徒弟还要来长安?”顾清风迷惑不解。
殷济恒不解:“七品主簿之位竟比二品尚书之位更无益?”
殷济恒无言半晌,眼眸一转,好似全然信赖了他的话,踌躇道:“但是……卢远植已经看破了我等全数运营……”
又对顾清玄道:“另有你,我的顾大人,是老夫对不起你在先,好了吧?就再与老夫同谋一回如何?一复当年啊……”
卢远植与殷济恒几近是同时说出这一句话,一人是不由赞叹,一人是恍然大悟。
“卢相国要还你户部尚书之高位,顾贤弟为何不受?”他问一言不发的顾清玄。
卢远植将杯中酒一饮而尽,道:“若无此意,殷大夫你与他就已经是死人了。老夫再给你一次机遇,殷大夫,好好衡量,该做甚么不该做甚么。”
他趁殷济恒讶然间,持续以诚心言辞表至心:“顾某第一次舍弃尚书之位,是为了保命,再次舍弃,是为了对峙初心!我就是要抨击卢家!除此以外别无他念!而在御史台,我才气与大夫你一起策划,毁灭卢家!此愿达成,余生足矣!”
顾清玄举杯,与卢远植手中的酒杯碰了一下,一笑而饮:“有我顾清玄在,你惊骇本身的相国之位坐不稳,可没有我顾清玄,你的相国之位更加坐不稳。承认吧,你需求我。”
顾清风昂首看他,愣了愣,然后木讷地垂首,点头:“……没,没有……我跟丢了……没发明那马车的去处……”
顾清玄考虑道:“据顾某猜测,商洛等地的灾黎不出十天,就会涌到长安城下,固然你派人沿路禁止,但终归于事无补,各地求资赈灾的折子应当堆满你的政事堂公案了吧?但是你只能把这些奏折全数压下,不敢让皇上晓得,因为你的户部已经拿不出银子救济任何一方了,堂堂一国之相,国库空虚而不能补,身边之人无一有良策安国,无能济世安民,没法挽救国危,另有甚么比这更让你煎熬的?以是你就想到了顾或人……”
顾清玄蹙眉,因为他晓得,顾清风是在扯谎,悄悄感喟道:“无妨,我们再找就是,你姐姐最慎重,不是因为甚么特别启事,毫不会如此,她也不会让本身置于险境,你莫要担忧。”
顾清玄在他身边坐下,昂首瞻仰当空的皓月,“清风,你去洛阳吧,明日就出发,想你徒弟当时应当也达到洛阳了……你帮父亲送一封手札给你徒弟,然后再随你师父的车队返来……”
若把这比作一盘棋局,到底谁是下棋的人?谁是旌旗?又有谁能看得清呢?
同谋一回?谋完这一回,就是真正的死地了……
顾清玄这一语,直戳殷济恒最深切之念。
他走畴昔,暴露亲和笑容,问:“如何了?清风,有发明你姐姐在那边吗?”
顾清玄嘲笑一声,打断他道:“全数运营?不尽然吧?或许顾某不是个绝佳的博弈者,但顾某能够自夸为一个好的赌徒,殷大夫可知?一个聪明的赌徒,是不会将本身统统的筹马押在一方的。卢远植再奸刁,再紧盯我等,也有一些他盯不着看不透的处所……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