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大楚朝的太子妃,将来的中宫皇后,母范天下,执掌六宫!这是人间统统女子梦寐不得的尊荣!就这么轻飘飘地落在你的身上!你另有何不乐意的?”
死了吧!
她似被扼住了喉咙,僵立在原地,满身冰冷,无一丝热气。
两年后,太子即位为帝,国号宣和。她被册封为中宫皇后。刚满两周岁的六皇子元辰,也搬进了毓庆宫。
她好言欣喜,裴婉清一个字都听不出来。反几次复说着这两句,神情非常的亢奋,似哭又似笑,状如疯颠。
……
真正的裴婉如,穿上了裴婉清的衣服,被扶上了富丽的马车,送进了宫中。
永安侯佳耦进宫看望,带了一张画像来。画像是一个四岁女童。女童粉雕玉琢,眉眼像极了亲爹程望。
“大哥,”她求救的看向裴钦:“阿容还小,半晌离不得我。我出来这么久,该归去了。”
她再厌憎本身,身为母亲的本能,到底还是占了上风。怀胎十月,生下了儿子。
她患上了芥蒂,整日郁郁寡欢。
她这个亲娘,不去也罢。
太子此时已有了五个儿子,对新出世的季子固然爱好,倒也不过分看重。为季子取名时,将数个名字给她看。
太子好武,经常亲身领兵兵戈,在宫中的时候并未几。便是在宫中,也多是过夜在郑侧妃的寝宫里。
泪水从眼眶里,不竭滑落。
隔着门板,她听到小小的女儿哭着喊痛哭着找娘。
烛火的温和光芒在轻纱上投下一片暗影。
“裴婉清”身材不佳,整日养病,几近不见外人。她在床榻上躺了两年多,才垂垂病愈。如此一来,她面貌言行的些微窜改,也顺理成章,没有引来任何人的狐疑。
她的身材好转后,太子亲身来看望,然后顺理成章地过夜。
她鬼使神差地伸手,指了此中一个名字。
她一味求死,裴钦心存顾忌,不敢再一味硬逼,改以怀柔之策。
床榻上濒死的裴婉清,忽地笑了起来。昔日动听的声音,此时粗哑晦涩刺耳:“裴婉如!你就别枉操心机了。我身子不顶用,活不了几日了。你既是返来,就乖乖地做我的替人吧!”
两个月后,裴婉清闭目离世。
从那一日起,她被关进了密室,被逼着服下药物,本来安康的身材很快孱羸起来。每日青黛和菘蓝来教诲她学裴婉清的神态神采及说话。
守在床榻边的青黛菘蓝,紧紧地盯着她。
这对兄妹是疯了不成!如何敢想出这等猖獗的体例来!
她看着画像,无声落泪。
说完,她回身便走。
甚么叫大嫂会好好照看锦容?
裴皇后闭上双目入眠,面上泪痕未干。
这回,不是装病,她是真的撑不住了。
裴婉清似用尽满身的力量,紧紧抓住她的手,长长的指甲掐入她的手背,留下几道深深的红痕:“婉如,你总算返来了。你返来得太好了!”
她的儿子,叫元辰!
不知何时,门已被紧紧关上。
裴钦看着她,缓缓说道:“你大嫂自会好好照看锦容。你放心留下。”
甚么叫放心留下?
她不怕死,可她的锦容还这么小,还没来得及长大!她如何能割舍得下?
她对着二皇子和寿宁公主,还能勉强做戏。对着亲生儿子,却没法挤出真正的笑容来。母子两个,一向冷酷冷淡,并不靠近。
就在那一日,“裴婉如”落水身亡。尸首被安葬进了裴家陵寝。无人晓得,被葬进陵寝的是裴婉清。
“若不是你生得与我肖似,这等功德,岂能轮获得你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