程锦容这位表蜜斯,在永安侯府一住十余年,衣食用度和裴家蜜斯们普通无二。偶然,就连白芷都会忘了主子实在姓程。
……
天亮了。
粉色的轻纱帐幔,绣着美人的屏风,打扮台上放着精美的金饰匣。
她闭上双眸,很快入眠。
她的幸运只是一场滔天谎话。
她虚与委蛇,待鞑靼太子对她落空戒心后,以迷药迷倒了鞑靼太子,用三寸利刃割破仇敌的喉咙。
程锦容已穿戴整齐,一袭青衣罗裙,乌黑的长发半挽,发间只要一支银钗。和昔日金娇玉贵的模样大相径庭。
……
凄厉的嘶喊声在耳畔不断反响。
身为王谢闺秀,德言容功样样都得出挑。每日穿着穿戴,亦要经心。
自住进永安侯府的那一刻开端,她就成了永安侯佳耦手中的棋子。他们用“驯良亲热”,编织了一张密密实实的网,将一无所知的她困在永安侯府内宅里。用以管束宫中的裴皇后……
别管我,快逃!
这是她宿世住了十三年的内室。
话音未落,门便开了。
她自两岁起住进外祖家,及笄后和表哥裴璋定下婚事。回程家待嫁,不到一年,嫁入永安侯府,成了永安侯世子夫人。
内宅管事们早已见惯了永安侯夫人对表蜜斯异乎平常的心疼,以眼角余光瞄了畴昔。
白芷清楚是永安侯夫人派来的眼线。她的一举一动,皆在永安侯佳耦的掌控之下。
白芷等了半晌,见主子沉默不语,有些惊奇,摸索着说道:“蜜斯,奴婢去倒杯热水来吧!”
白芷还待再说甚么,程锦容已迈步而去。
阿容,好好地活下去!
“退下!”程锦容神采冷了下来,清艳的脸庞浮上一层寒霜。
熟谙的动听声音淡淡响起:“不必了。”
皮肤白净,细致如瓷。青丝如瀑,乌黑顺滑。
一张斑斓又凄楚的面孔在面前闲逛。很快,变成了一张蕉萃焦灼的男人面孔。两张面孔不断变幻,声音不时交汇。
想死很轻易,双眼一闭,万般痛苦皆消。
永安侯夫人端坐在上首。身为裴皇后的娘家长嫂,一品诰命夫人,永安侯夫人无疑是都城贵妇圈里最顶尖的人物。
彼苍怜悯,给了她重活一次的机遇。统统都能够重来!
程锦容对两个丫环的眉眼官司视若未见,不疾不徐地迈步进了内堂。
大仇得报,她满怀称心肠告终本身的性命。
白芷一愣,脱口而出道:“蜜斯为何这般穿戴?若被夫人见了,定会出言嗔责。”
白芷微不成见地皱眉点头。
程锦容鼻间微酸,握着刀柄的颀长手指突然用力。
程锦容从恶梦中惊醒,霍然坐直了身子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