浩大的步队在安南城内绕了一圈,移往西边城郊叶家祖坟。说是祖坟之地,实在倒是几座连缀的山岳,山净水秀,风景秀美,是叶家祖上当年请风水大师各式相看后肯定下来的风水宝地。当年那风海军还说此地埋先人,可保子孙后代繁华延绵不成估计。
叶三爷忽而跪行向前几步,头重重磕在青红色花岗石铺就的石阶上,额头刹时就起了血印,倒是面色狰狞道:“老祖宗在上,我叶家此次大难,却非天灾,而乃*。望请列祖列宗在上,定保佑我叶家儿郎,以血还血,手刃仇敌,以报此仇!”那从牙缝里挤出来的恨意滔天的话语,连中间听着的,都止不住打了个寒噤。
叶安安那一刻,仿佛看到了叶祁的心,在滴血……
此一刻,叶家人,不管男女,都是如此!
浩浩大荡的望不到绝顶的送葬步队,打头的是叶将军叶三爷和叶四爷,三个男人的脸上一点笑意没有,不大类似的脸上,现在神采出奇的分歧:眉头死死拧在一起,眼睛空茫的没有一点焦距,嘴唇紧紧抿着,下颚绷紧,仿佛只要一点点小错,就能让他们刹时发作出来……
叶将军端起酒壶,一道清澈酒液从壶口倾泻而出,化成到弧线渗入泥土当中,叶将军低声祈求:“先祖有灵,恕我叶家子孙,本日不得不违背祖训,做一回那不忠之人了!”
一起来往人家,全都大开流派路祭,乃兰交些人备了素果祭品,跟在了叶家人的前面。
叶家军来了两千,俱都是军中精锐,身披铠甲,披麻带孝,整齐保卫在送葬步队以后,这是记念,也是威慑。
萧云灏几近是感喟了:“果不愧是安南将军叶蒙,能在安南耸峙几十年不倒……”萧家如果能得此盟友……火线最后一具棺木走了畴昔,叶将军带着人跟上雄师队,萧云灏给身先人使个眼色,亦跟了上去。
叶将军蓦地高喊一声,他紧抿着唇,俄然奔将出去,叶三爷正站在叶夫人叶三爷坟前,叶将军俄然冲来,接过了他手中的铁锹,略微一顿,倒是一语不发,只狠狠一记下去,铲起一捧土,洒在了叶二爷的棺木上,叶夫人的棺木上……
叶四爷更是毫不掩悔恨道:“我叶家世代秉承家训,对朝廷忠心耿耿。可现在是刀临头上,我叶家不得不反。”本是威武严厉的男儿,现在竟忍不住是泪流满面,“所谓祸不及妻儿,可现在,我叶家去几乎满门遭屠,上至耄耋白叟荏弱妇人,下至嗷嗷待脯婴儿……”许是想到那夜在乱中死去的妻儿,叶四爷双眼蓦地闭上,脸颊上是再忍不住流下的眼泪,他双拳紧握,额头青筋曝起:“此仇不报,枉为人!”
虽没有哭,却凝重的叫人无端鼻刻薄涩……