听他这么说,余锦年才不美意义地接了过来,回到楼里把桑葚倒出来,再把盒子还给人家,又顺手用小竹筒另打了一吊酸梅汤,用红绳栓了根提手,叫老农带归去给那辛苦摘了桑葚的婆婆也尝。
严荣呛了一口:“……你说话斯文一点。”
严荣站住脚,转头看他:“不是你做的?”
从三余楼到城南,他边走边逛,拿脚测量了半个多时候才到了肉行一条街,老迈远就闻到了一股带着血气的肉腥味,满眼里更是各种百般倒挂着的血淋淋的肉件儿,另有兼买血豆腐的,一盆盆的红汁摆在街边,一条条的白肉悬在头上,是要如何血腥就如何血腥。
既然来了这肉行,便顺道也买些其他,这几天也不知是不是他的错觉,总感觉金幽汀里氛围分歧平常,家里那些小丫环们昔日里一个个儿都活泼得不可,偌大个园子,端赖她们打打闹闹才感觉有些人气儿。这些日子小丫环们都噘着嘴,一副欲言又止的神采,让人难能不在乎。
这时画像都是画师手绘,本就与实在边幅有极大出入,刨去这几分差别,放远了去看,仿佛还真有那么一点像他。
一只手紧紧似攥住了他的腕子,将他从层层人堆里揪了出去。
刚好过不了几天就是蒲月初五浴兰节,即端五,是阳气会聚之日。余锦年便想着到时包些角棕,让府上的人都高欢畅兴过个重五。
第一三六章盏蒸
“……”严荣正策画该如何办,听这一句,气得被茶水噎住,“余锦年!你究竟哪句是真?”
余锦年忙放下豆盆洗洁净手,出门去迎,却见从马车高低来一名着精干骑装的魁伟中年人,气势非常,乍见便感觉眼熟,一时又有点想不起来。
余锦年用手掂了掂老农的菜,瓜儿茄子水灵灵又新奇,并且沉甸甸的都非常称手,一看便都是经心打理的好东西,比某些摊子上的歪瓜裂枣强多了,因而非常大气地摸出了几粒碎银珠,也没还一分钱的价,径直将他这两大担子的菜全数包圆了。
余锦年本来要走的,又回过甚来问他:“除了我,另有旁人烦你啦?”
一声呵叱在耳边炸起,余锦年迷惑地昂首去看。来人一身素色长衫,身形清癯,中间跟着个浑厚的老仆,他一时没转过脑筋来,猜疑地眨了几下眼,半晌才想起他是谁,嚯地睁大了眼睛,诧异地看着来人,笑道:“哎呀,这不是校书郎严大人吗?这么巧,你也来买灵符?”
余锦年堕入沉默。
自从在热谷行宫那一事当中出了些风头,京中这些八卦杂谈又一贯传得缓慢,才开业不敷月的三余楼就被顶上了风口浪尖,每日都堆积了各色门客,真正咀嚼美食的也有,倒是少数了,反而多得是些门阀后辈过来凑热烈,探听他到底是甚么来头。
这时候恰是饕客们大饱口福的季候, 就是每日吃一样,那也是吃不敷的。
“不过我家老婆子讲,那小贼穿得褴褛,约莫是那里过来逃荒的,年纪不大,个头与小老板差未几高,并且这左边腿窝背面另有一颗黄豆大的黑痣。”老农忿忿地搓了搓手,气得眼角的皱纹无端又深一寸,“赶明儿卖菜时我四周瞧瞧,指不定就将他抓住了!”
他见小孩子们敬爱,便一人送了一只蟾蜍络子,这下倒好,随之就跑来了更多的孩子,将他团团围在了里头,等回过神来,篮子里的络子已经送空了,有几个没能送到的孩子委曲巴巴地看着他。他是最受不得缠的人,特别是小孩子,就又去买了几个,刚转头要与他们分发,俄然胳膊一沉——