话音刚落,碎石子径一阵快步而来,李鸾微微垂眸,只见那玄衣铁甲之士已踱至面前。见亭内的刘彻,忙躬身下跪,拜手揖礼道:“陛下。”
“应不是大将军卫青,逃返来的人说为首将领是一名十六七岁的少年。他的军骑中多数是胡骑,对塔卡克河一代熟门熟路,这才摸到了大行父的意向。”
“想必不是别人,恰是大将军卫青的外甥,票姚校尉――霍去病!”
“但是朕……实在口渴……”
“前些年,汉人惊骇匈奴,便视匈奴战俘如大水猛兽。这些年攻守异势,汉军兵士竟视胡骑营的兵士如同猪狗。卫青的旧部也不与我靠近,本也没有甚么情分可言。”赵信提及此事便有些不悦:“我就是悔怨,临行前不该允给他们了四百胡骑,不然就又可多带四百兄弟回家了。”
“君君臣臣的在我面前就没需求了,此次你立了大功,挫了汉军的锐气,亦化解了汉军接下来对匈奴的守势。”伊稚斜说着拍了拍赵信的肩膀,笑道:“不过要奉告你一个不好的动静,与你同业一起的阿谁卫青旧部,想必是逃出升天了。”
李鸾低眉,俄然抬手要将刘彻面前的茶杯一把收回:“既然如此,陛下本日还是不要喝茶了……”
谁知那少女一听,忙将他向门外撵:“那你还是不要出去了!”
漠北王庭,赵信正于伊稚斜单于帐中献策。他将他所指的汉朝人的兵力摆设一一列于舆图之上,并特地用浓墨标注了卫青军队地点的方位。
“信赖朕?如果他真的信赖朕,又何必如此大费周章?莫非朕就是他信赖的那样刻薄寡恩,辨不出善恶忠奸吗?”刘彻苦笑一声,目光微微移开,久久方才苦涩地长叹一句。
“那赵信本来叫阿胡儿,是跟从着我到长安的,大将军也是因为我的原因才收留了他。既赐他名为信,自是期盼他能有信义。右将军此番被那歹人坑害,阿鸾心中实在有愧。如果陛下要依律法将苏将军斩杀,那也请治阿鸾通敌之罪吧。”
幸运逃脱的匈奴民说,那只军队不敷千骑,为首是一名少年将军,其部如同黑豹般迅猛扑来,烽火敏捷囊括了营房。
他像是与她开了一个打趣,可却暗自想,这并不但是一个打趣。
那扇久阖的木门悄悄启开,探出一个小脑袋,一双乌黑滚圆的眼睛,嫌恶地打量着他。
“你就非要分得如许清清楚楚?”刘彻被她的话激愤了,正欲发作,可想到本身那日的所作所为,又不得不强压住胸中的肝火,对着她闷声道:“你又安知朕对你的爱不比他深,情又不比他真?”
“哦?看来你是已经想好了?”伊稚斜转眼望着推演的沙盘之上卫青一部驻扎的位置,饶有兴味地一笑:“不管如何说也并肩作战了些年初,莫非就没有情分吗?”
刘彻心中狂喜,正要探身而入,却被小丫头一把拦住了来路。
谁知这一幕偏巧叫不放心赶来的桃花看在眼里,忙不迭地冲过来,一把将李鸾的手从刘彻的掌中抽回,如临大敌普通将李鸾掩在身后。
“为何不见我?”
“你等等!混蛋!”身后少女的呼喊声也被他抛诸脑后,他现在满心都是李鸾。
李鸾微微攒眉:“陛下对阿鸾的好,阿鸾内心是明白的。”
“朕对你如许的好,可到头来,你却只向着他一人罢了。”
“你当真要如此断交?”刘彻闻后沉默好久,终沉吟一句:“对他是,对朕也是……”
刘彻懊丧地叹了口气,垂下眸去:“那日你的茶里但是添了甚么怪东西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