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‘再不怅惘’岂能等闲做到,大家间另有很多事情,远比善恶存亡来的庞大……”缘清笑容不减,却突地话锋一转,“小施主,现在,你大可去看看苏女人了!”
世人面面相觑,缘清正要奉告。
缘清对他伸谢仿佛一点也不料外,微微点头道:“应当的,举手之劳,何况贫道是方外之人,做些功德,也是本分……”
沈琢玉醒来时,发明本身躺在一棵树下。
“她在哪儿?”沈琢玉问道,面色焦心。
沈琢玉笑了笑,轻声道:“有劳璇月女人……”
沈琢玉闻言身子一震,怔了半晌,恍然道:“多谢道长指导!”
“璇月!”缘清将她喝止,转头对沈琢玉道:“小施主,不要听她胡说……”
他看到站在最前的沈琢玉,目光有些古怪,好似决计回避,仓猝转回身去。
缘清冲他笑了笑,“醒了就好,你都昏倒了三天了,如此水米不进的,让人非常担忧……”
璇月虽是扶着他,却不看他,忿忿道:“有劳的确是有劳了,这几曰我们一向守着你,白日守到早晨,早晨还得轮班照顾你,何止是有劳,那是非常有劳!可你搏命拼活救下的人,倒是守着坟堆,看都没来看你一眼,哼,天底下哪有如许的事理!”
“道长,小子有个疑问,还望指导……”沈琢玉轻声说道,突破了沉寂。
缘清让到一边,只见此处整齐地排着十数座新坟,可奇特的是,这些宅兆并无墓碑。
二人一个白衣胜雪,一个背影肥大,恰是苏采萧和那少年。
璇月喜不自禁,向着世人高呼:“他醒了!”
跟着缘清走了很远,直到行至一片空旷处,方才停下。
沈琢玉一听,再次呆住。
沈琢玉跟从缘清,另有青花派世人,来到此处。当他看到坟前跪着的二人,乃至来不及细想宅兆的奇特,心头已然乱了。
一处绝壁之上,两座新坟临崖而筑,墓碑面向绝壁,好似两个凌风远眺的人影,端是奇特。
沈琢玉惊奇地望着缘清,可缘清目光果断,明显不是在谈笑,因而强打起精力,跟了上去。
当下利落答道:“东京沈家的家主沈穆,另有恶虎帮的帮主方腊,都是我最恨的人,此生与这二人,不死不休!”他说完这话,忽的想起别的一人,只是刚要说出,又生生压下,总感觉对此人毕竟少了些恨意。
沈琢玉苦笑不语,缘清踱到他身前,道:“贫道问你,如果你杀了这二人,你是否会还问我这句:‘我杀这些人,到底是对是错?”
沈琢玉却叹了口气,点头道:“她定是怪我吧,我没有杀光那些人,他定会怪我的……罢了,想必她也不想见我……”想到那曰大开杀戒,死在他手上的,不下十人。这对于他来讲,已经很不轻易。
她说这话,本来是在为青花派的世人抱不平,可说着说着,却似在为沈琢玉抱不平了。
缘清笑容温暖,让人如沐东风,微微点了点头。
世人听到呼声,俱是欣喜,纷繁围了上来。
沈琢玉不由苦笑,自忖她还在为那曰的事情活力,当下也不计算,欲要挣扎着站起,可双腿酥麻有力,幸亏有人将他扶住,转头看去,竟是璇月。
天气已然黑了,不远处的篝火旁,围坐着很多人,忽有人从旁说道:“你醒了?!”声音煞是欢畅。
沈琢玉看这少年精力百倍,和那曰面对妇人尸身痛哭嚎啕的模样相去甚远,非常不测,奇道:“你没事吗?”
缘清微微一笑,道:“但说无妨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