掌柜的心中一松,又问:“那房间?”
一声脆响,弯刀坠地,一小块碎银子落在摊中,格外夺目。那苗女的声音又再响起:“阿哥,这是买丹砂的钱。”
自古以来,苗域即为人谈虎色变,概是以地善养盅虫,又有那行商走贩肆意吹嘘,说道这苗疆大家养盅,稍有分歧即放盅伤人。因而乎,数千年以来,苗域虽与汉地一衣带水,却因传承大异而被视为蛮夷,再因盅术风情为汉人所不喜,愈发与世隔断。不过,如此一来,世俗情面却连绵万年稳定,朔源尊古、亘古悠长。
蓦地,有人拍着脑门恍然大悟,指着车夫,轻声道:“狗日的,这厮竟有如此好运,也不知勾了那户人家的令媛蜜斯私奔,还附带个小丫头,只是不大利落啊,竟让小丫头住柴房……
“叮叮叮!”
细细一瞅,车夫年约十七八,脸孔浅显,笑容洁净,右手扯着绳索摇铃铛,左手拿着一个酒葫芦,不时仰起脖子灌一口。此举,让人极度替他担忧,深怕他下一个刹时,便会赶着牛直直撞来。
“牡丹花下死,做鬼也风骚啊……”
小女孩较着对车夫喝酒极其不满,挑着眉咕噜了两句,然后跳下车来,走到一处养盅摊前,东一挑,西一选,捡了好大一摞,随后便蹲在地上与摊主扳话起来。聊得一阵,好似一无所获,摇着脑袋,把那已经捡好的东西又放入摊中,嘟着嘴巴往回走。
“哦……”
顿时,世人齐齐看向店外的车夫,神情各别,恋慕妒忌恨,一时俱全。
摊主年约三十,恰是血气方刚的春秋,一向都在悄悄打量她的腿,视野顺着玉嫩脚踝往上移,越移越大胆,但却雾里看花看不透辟,内心隔应得慌,便借着烟筒讳饰,微微倾身,俄然眼神一向,凝集在她手腕上。
上车之时,那小女孩还不忘再怒斥车夫几句:“喝,整天就晓得喝,川资都让你一小我喝光了!”
摊主满脸迷惑,低头一看,只见她所捡的东西都放得整整齐齐,仿佛向来没动过普通。
三声铃响,大青牛停在了堆栈旁。
“哼,酒鬼,都是酒鬼,别丢人现眼了,快走!”小女孩怒了,眉梢一抖一抖,恨恨的跺了下脚,钻入车中。
但此时,那摊主却不敢再看,“扑嗵”一声跪在地上,低埋于胸前的神采如同死灰,牙齿不住颤抖:“我,我啥也没说……”
很久,香气散尽,世人纷繁看向摊主,只见那摊主惨淡一笑,朝着苗女消逝的处所大礼三拜,而后唰地抽出腰刀,朝本身的胸口扎去。
“叮铃铃……”
“了不得的牛!”
她这一出来,当即惹得店中客人争相引脖旁观,店小二更是瞪大了眼,嘴里乱喃:“仙子坠凡了,仙子思春……”
“诸位,留点口德,积点命德,莫要摊肇事事,妄自掉了脑袋。”车夫按着酒葫芦,慢悠悠跨入店内,眯着眼睛扫了那几人一眼。
“阿哥,不该看的,别看。”
俄然,掌柜的眼睛一亮,猛地一推算珠,大声道:“有朋至远方来,不亦乐乎。”
“哗啦啦……”
“阿哥,不该说的,别说。”
苗女轻飘飘的说了一句,铲了一把丹砂装入囊中,随后渐渐站起来,身材高挑,几近七尺。起家之时,腰间的三角纹疏层层荡下来,更显得细腰如水柳,不堪一握。
“诸位,行走江湖,何必动气,有话好说,有话好说……”掌柜的见局势镇住,一边捡着满地乱滚的算珠,一边打圆场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