血花婆婆听得此人一番话,更是盘算主张,催促道:“阿尼,莫再担搁!”
玉肌子公然失利,但谁知又另起变数,民气当真难测!
自大之人常常自大,不幸之人也必有可爱之处。
特兰阿尼捉着黑蚁,环环一举,笑道:“蛊入人体,窜改唯有中蛊者与除蛊者尽知,诸位师弟师妹却不知。现在既是斗蛊大会,为印证蛊术而弘扬我道,既是如此,莫若请几位婆婆将五行蛊毒窜改一一推演,而弟子再一一言解。如此一来,既可论得凹凸,又可让诸位师弟师妹晓得其间关窍,岂不是分身齐美?”
“阿尼,青阳命硬,莫怕!”
实在,她错怪青阳了,青阳没有哄她。说来也奇,五蛊方入体内之时,青阳痛不欲生,待得阿尼调剂,痛意渐去之时,舒爽之意又浅浅袭来,恍觉本身的体内正自水生花开,云起烟霞。神海当中更是又生分歧,直若六合绽放,那一种玄之又玄的意念扑将袭来,直欲将人震作木鸡。而他腰间的酒葫芦则在荡着一层又一层目不成视的青光。
“阿尼,你且除来!”
金花婆婆微微倾身,谛视着特兰阿尼,眼角余光却好整以暇的瞟着青阳,她想看看青阳方寸大乱的模样,谁知,她却绝望了。
这时,那一向不出声色的银花婆婆的老友,缓缓站起家来,朝着三位婆婆抱了下拳,说道:“湘西与苗域虽是一衣带水,不分你我,但若论先祖所传之巫术,我湘西倒是不如苗域,以往白玉京尚不知情由,现在却已然尽知。”此人身着汉人长袍,头上却缠着黑布,一副汉不汉、苗不苗的模样,不伦不类,不过,言语间却自有一股气势。
“多谢。”那人微微一笑,坐下。
“不是咬舌头么?”青阳奇道。
听着这笑声,特兰阿尼的眉头却越锁越紧,实在,于除蛊一道,她确是天姿聪明、胜于凡人,但这五行蛊毒一旦入体,生生克克又有诸多窜改,以往她也只胜利解过四毒,这五毒齐下却未曾试过,以是并无掌控。
“现在方知,何为捐躯我道!”
这便是物极必反,极度的自大化为极度的自大。
金花婆婆嘴角一歪,又朝着血花婆婆,格格笑道:“斗蛊大会传承已久,诸般端方早有先祖示下,岂可擅改?姐姐,你说是也不是?”这倒是在说,方才血花婆婆说她不知端方了。
“唉,你啊……罢了。”
青阳张着血口,嘿嘿一笑。
看着他的笑容,特兰阿尼心头一酸,暗想:‘罢了,如果解不得,那,那我便与你一道死了吧。如此说来,你和我也算情衷共死!’想着,脸上又是一红,也不敢看他,把那黑黝黝的小蚂蚁凑到他胸口。
见特兰阿尼凝针于胸口,神情极其难决,青阳洒然一笑。
芸姜便在她身边,忍不住轻声道:“李道友,你如何啦?”
如同阴阳鱼,咬尾衔头,圆转快意。
刹时,金、木、水、火、土,齐齐发作。青阳只觉体内犹若翻江倒海,水来火去,金砍木生,又有厚重之意,由上往下直坠,让人忍不住的便想趴在台上大呼。而他却死死忍着,未几时,便见他一张脸不住的变幻,时而赤红如血,既而冷寒若雪,俄而又是碧绿如玉,渐而再呈土黄之色,最后更是满脸重金。
金花婆婆是多么人物,阿尼一再托避,她便心知肚明,冷冷一笑,朝着银花婆婆说道:“我等蛊术虽有小成,但却非尽知阴阳五行,蛊入人体之窜改,又岂可一一道清?千万不成习那汉人的成规,乃至一叶障目、谬去千里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