李锦苏脸上霎然一白,却冷哼一声。
特兰阿尼指尖一颤,答道:“你当相思蛊这么轻易便可制得么?需知,此人面火蛛人间可贵一见,而那绛珠花也要百年方开,再有那奇物也是可遇而不成求。世人都说苗家女儿擅相思,殊不知,这相思蛊,当真可贵。”
玉肌子,除蛊失利。
“嗯……”
他本是那自大之人,不然也不会苦炼雪莲数十载,想要一朝闻名,现在大喜转大悲,只觉心头空落无魂,浑身高低如坠冰窖,冷得连牙齿都在颤抖,不由抬目向日头看去,却被那大日之光一炫,顿时站不住脚,一屁股坐在地上,捧着雪莲,喃道:“为何?上天为何如此不公?想我玉肌子平生不闻他物,唯知用心于蛊,现在,竟斗不过一名小女娃。哈哈哈,好笑好笑,当真好笑……”说着,说着,捧起那雪莲举向头顶,癫狂的长笑,手掌一斜,便欲将雪莲盖向本身的天灵盖。
“那需这般废事,我一口吞了它!”青阳一把抓过那蛇,便要往嘴里塞。
“啊!”
台下世人皆惊。
玉肌子一叠连声,疾疾向金花婆婆看去,只见那条金光美人蛇笑意诡异,但看他的眼中,又另有深意,暗想:‘她,她出口助我,是不是,是不是对我成心?’想着,目光便不由得一低,看向金花婆婆的私密腿间,只觉白的惊心,心中狂跳不已,脑筋却已复苏,再把特兰阿尼一看,深思:‘特兰小贱人,恁地暴虐哇!见我除蛊失利,便说我又害人道命,意指我定会落得个身故魂散,无法之下,我唯有自戕。我若死了,自是她赢了,也无需再比,好暴虐,好暴虐!’
特兰阿尼轻声的说着,玩弄起那只黑蚂蚁来。
特兰阿尼的尾指顿在青阳的舌头前,叹道:“唉,你连死也不怕,还怕痒么?”
特兰阿尼将人面火蛛粉归处一处,以一枚小银勺勾了,往青阳的鼻孔送来,眼角余光却向那玉肌子看去。
“为甚么呢?你看,这银针都没变色,赤色素净如同朝霞落日,怎会毒来?”她微皱着眉头,嘴角的笑意却甜得腻人,像个懵懂未知妙龄女儿普通,既憨真又敬爱。
这时,特兰阿尼悄悄将银针一搁,站起家来,抹了下额角,叹道:“唉,玉肌子,你蛊术不精却妄自逞能,现在又害一人牲命。现下,你可知,这除蛊之难?又可知,蛊道为何物?”
青阳抹了一把嘴角的血,信口开河:“人生自古谁无死,只是早死与晚死……”
“你就晓得死!”
众目睽睽之下,便见满脸酒气的青阳站起了身,挺着胸膛飞上了台,一屁股坐在了特兰阿尼的劈面,伸手抢过她手中的银针,笑道:“昨日喝酒太多,正需尝点异味顺顺喉。【零↑九△小↓說△網】”说着,把针塞入嘴里,将针上的毒液舔了个干清干净。
“哇哇。”小黑妞嫌弃的躲开。
“此人面火蛛又唤恋人锁,自幼即食火髓长大,看着虽不起眼,却身具炽阳之毒。若与绛珠花参杂,再辅以奇物,便可制得相思蛊。”
青阳问道:“相思蛊?我曾中过么?”
“休得胡来!”
特兰阿尼并未留意青阳与小黑妞,手中银针不竭的戳着黑蚂蚁的屁股,额角的细汗又滚了出来,沿着额头泄下,凝于她的鼻尖,使得她的侧脸,看上去更加娇弱。
特兰阿尼横了他一眼,抢过他手里的蛇,以银针取毒,轻声问道:“我的事,你都晓得了?”
台下,一应观众面色各别。万毒谷的女弟子当然是神情雀跃,而那银花婆婆与两名弟子则冷冷一哼。金花婆婆摇了点头,她又死了一个弟子,却不心疼,歪了下身子,两腿一错,换了个姿式,以左腿压右腿,看向台上的青阳与特兰阿尼。至于李锦苏,自打青阳下台,她便再未看那高台一眼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