剑光如雪,剑光如潮。
一字脱口,乾坤变色,六合间最为纯粹、最为原始的声音荡如洪钟,无边的气浪将青阳击飞丈许。玄明和尚飞身而前,如附骨之蛀缠着青阳,再吐一言:“嘛!!”
“啪嗒!”,坠在三丈外。
“叽!!!”
越来越急,越来越慌。
青阳撞在树上,粗如人腰的槐树回声而断,就在这时,玄明和尚便若一只秃鸠猖獗掠来,双目圆瞪,血口急张。
壶中剑脱鞘而出,剑锋吐煜,光芒狂泄。奔雷血煞盅是灵物,非是死物,从速振翅暴退,谁知那壶中剑却不依不饶,一击连一击,一浪盖一浪,硬生生将它的毛翅斩断,再打横一拍,将其拍得无影无踪。
青阳皱着眉头想了想,神情茫然,转而伸手入怀,掏了一掏,举着一枚玉印,冷声道:“便是它么?”
现在,张宗越已动,紧紧把住东方,身上浸了一层光,须发皆张仿若天神来临,十指结印如轮转,嘴里喃喃有辞,即见得,那枚剑簪拉起丈许银芒,绕着不住暴退的青阳,铤、刺、缠、削。
不想,青阳却把那印在手里掂了掂,揣入了怀中,淡然道:“我仿佛记得你了,不过,此印乃是令师张,张应机输给我的,不能给你!”说着,目光一溜,转向身后的玄明和尚,辩了一阵,皱眉道:“你这小和尚,也有些面善,莫不是……为它而来?”双手入怀,各持一物:一卷经文,一把金刚杵。
世人色变,下认识地吞了口口水,五花婆婆心想:‘阳平治都功印是正一教的无上宝贝,据闻乃是品德真君亲传,为正一教号令天下教众的信物,如何到了他手上?’
玄明和尚盯着青阳,不发一言。
青阳位于正中,四周皆敌。
“阳平治都功印……”
“吱,吱吱……”
“碰!!”
李锦苏柳眉一皱,壮着胆量上前一看,这是个活物,浑身血红,正在地上微微爬动。
剑光,剑光。
红光一闪。
“想吃我,没那么轻易!”
红绣鞋蓦地定住,李锦苏渐渐回过甚来,一眼却见乌黑的夜空中飞来一点赤光。
“嗖!”
“吽!!”存亡悠关,玄明和尚腾飞在天,身形涨得非常庞大,一言吐出,又急剧缩小。
“煌!”
“噗……”一声闷响。
“来得好!”在那一刹时,张宗越就知青阳为何而来,既然不能依计行事,便只能倾力死战,蓦地一挥手。
……
银晃晃,金闪闪,两枚铃铛,一个项圈。
世人一步步逼近,玄明和尚走在正中,灰褐色的僧衣裂荡如旗,随时筹办再来一击,张宗越在左,五花婆婆居右,红肚兜处后。
当是时,四人围着青阳穷追猛打,由上往下看,四人合围成圆,青阳则是那圆中一点,无数的光芒与气浪在那一点处不竭爆开,恰若光辉的烟花。直直一看,四人布阵成海,青阳则是怒海孤舟,莫论东奔西走,迎头俱是滚浪滔天。
“啊!”
张宗越笑道:“青阳先生,阳平治都功印安在?如果先生可将此物偿还,张宗越马上便离此地,何需与先生难堪!”
“喵!!!”猫叫声凄厉而短促,余音尚未尽出便已断绝。
愈来愈近。
长夜凄清,树灯映着青石道。
青阳倒飞途中,剑簪已来,暴虐叼钻,锋利不成档。正欲提气往上冲,头上荡起金光、削人神魂,璇即,那银项圈又飞来,寒光逼人,直取青阳的脖子。与此同时,背心如遭火灼,那奔雷血煞盅竟然窜到了身下,正欲挺身钻背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