李锦苏蹲在猫皮旁,长长的睫毛眨来眨去,神情似懂非懂,很久,一点,一点的摊开手掌,乌黑的掌心趴着一物,约有指甲盖大小,红胜血玉,头似蜈蚣,身若蚕虫。
张宗越一见此印,目光发直,肩头的剑簪嘀响如潮,脚步不由自住踏前半寸。
“太大了。”
天人有五衰,凡人有四灾、九劫。
不想,青阳却把那印在手里掂了掂,揣入了怀中,淡然道:“我仿佛记得你了,不过,此印乃是令师张,张应机输给我的,不能给你!”说着,目光一溜,转向身后的玄明和尚,辩了一阵,皱眉道:“你这小和尚,也有些面善,莫不是……为它而来?”双手入怀,各持一物:一卷经文,一把金刚杵。
玄明和尚伸开大口,气味狂涌,霎那间千锣万钹齐震,澎湃的无形之力竟然凝成了什物,虚空中突现一柄降魔杵,罩着青阳排山倒海地砸去。
北方,青阳背后站着玄明和尚,双手合什,面色还是古朴如水,只是那对长眉却已竖起,仿佛在头上插了两枚鹤羽。
那奔雷血煞盅已然通灵,振起翅膀,拉起虹光,朝青阳扑将而去。
这时,耳际传来阵阵破风声,李锦苏皱着细眉,缓缓起家,搭眉一看,只见夜空中再度飞来数物,不偏不倚,刚好落在身前。
玄明和尚盯着青阳,不发一言。
“叮铃铃,叮铃铃……”
“喵!!!”猫叫声凄厉而短促,余音尚未尽出便已断绝。
“啾,啾啾!”
一印,一经,一杵,都不是小部件,也不知他从那里取出来,胸口还是一平四展。
当是时,四人围着青阳穷追猛打,由上往下看,四人合围成圆,青阳则是那圆中一点,无数的光芒与气浪在那一点处不竭爆开,恰若光辉的烟花。直直一看,四人布阵成海,青阳则是怒海孤舟,莫论东奔西走,迎头俱是滚浪滔天。
“来得好!”在那一刹时,张宗越就知青阳为何而来,既然不能依计行事,便只能倾力死战,蓦地一挥手。
“叽,叽叽……”
青阳位于正中,四周皆敌。
“嗖!”
世人一步步逼近,玄明和尚走在正中,灰褐色的僧衣裂荡如旗,随时筹办再来一击,张宗越在左,五花婆婆居右,红肚兜处后。
那经文呈卷筒模样,边角处铭着梵文:胎藏!金刚杵长有八指,光彩金黄,两端尖翘呈莲花合拢之势,中有佛尼珠,杵身遍及密文,方一出怀即光芒光辉,犹若日临人间,且披发着莫名香气。
避无可避,青阳将青玉葫芦一转,青光高文,青幕如墙,突然一爆!剑簪滴溜溜飞走,金光破散,银项圈倒飞,那奔雷血煞盅则尖叫一声,振翅杳飞。
六字真言,杜口禅!
言出法随,青阳如断线的鹞子倒飞,将沿途统统事物撞得稀烂,软坠于十丈外。
五花婆婆连连呼喊心盅,半点回应也无,心下狂怒,揉身遥飞,伸开大袖,数不尽的盅虫,密密麻麻充满了天空。
“啊!”
“啪嗒!”,坠在三丈外。
“煌!”
光影逆转,移形换位,张宗越占有东方,青冠上的剑簪飘浮于肩头,光芒吞吐欲滴,锋刃直指青阳;五花婆婆占有西方,广大的衣衫鼓荡不休,内藏毒盅无数;红肚兜占有了南边,双手高低垂起,脸上的嬉笑已化为凝重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