特兰阿尼跳下树,抖起长鞭,将洞口的树木抽得四下乱飞,探鞭一卷,将青阳扯出来。洞中竖着排排竹刀木剑,被青阳压断无数,而他却仿若无恙,她心中又想:‘真真皮厚。’
绿虹经天一贯,特兰落身在一栋危山下,抿了抿嘴,说道:“这里是不周山,大半在地,独一峰尖在天,那火云角便生于此山中。”并未放开青阳的手,犹自握着。
树摇飞沙之际,那酒葫芦玄黄光芒一荡,青阳腾身而去。
特兰阿尼道:“我觉得你知呢。”
特兰阿尼叹了一口气,说道:“我虽修得是蛊术,借蛊御灵罡,也并不知你们汉人的术法是怎生一副究理,但想来定是殊途同归,必在阴阳五行当中。你极力一纵也有三两丈高,此乃力之正阳,如果再有力之虚阴,阴阳相济之下,或许,或许便可腾身直飞。”
青阳左思右想,心中似明非明,说道:“阿尼,为何你不早说那寒冰草有地火保护?”
“你怎地掉下来了?”
青阳眉头大皱,五行相生相克,阴阳合抱归一,这个事理他天然晓得,可如果要将这事理行之实处,却让人无处动手,细细想得一阵,胸中突生一道灵光,当即取下腰间酒葫芦,仰脖海饮一气。
从她的侧脸看去,脸颊泛着一层桃红,娇羞中带着愤怒,使得这苗女看上去格外娇柔,与她常日里的模样大有分歧。以往,她若不言语,因唇薄而眉稀,神情便略有些冷傲,仿若心底无情。但现在,青阳有些似懂非懂了。
青阳叹道:“如此说来,仙神与人普通,并无甚出奇之处。”
“你,你怎地了?”特兰阿尼问道。
“那走上一个来回,便需得整整一日!”青阳犯难了,他不会飞,始终是个莫大的缺限。
因而,特兰阿尼又把他拉到一边,从那绛珠草上摘了一片珠叶,以口嚼碎了,在他的眼、耳、口、鼻、颔五到处所细细一阵抹,随后,又咬破手指,凝了一滴血,在青阳的仁中穴上点了点,再把小赤蛇拿出来,欲滴蛇涎。
“啊!!”
特兰阿尼皱了皱眉,从锦囊中将那玉葫芦取了出来,举着那玉葫芦向旗峰走去,边走边道:“跟我来,别乱跑,这火云角拔根即化,需得以玉葫芦罩住,方可收取。”说着,突地转头,朝青阳喝道:“你要去哪?”
特兰阿尼心中又是好笑,又是微恼,嗔道:“你,你怎地又饮起酒来了?”
一时候,地老天荒。
“嗯,便是它。此事确奇,却非奇在石峰不生长角,而是火云角向来喜阴惧阳,只发展在山中深处,现在怎地却呈现在这里?而昔日,这里也并无此峰!”
特兰阿尼紧了紧手,拉着青阳朝山上行去。
“嗯,传说中,泰初之时,众仙众神有一场大战,乃至天倾东南、地陷西北。此山原在昆仑之西北,因那一战,飘落在了此地。不过,这也只是千万年来的传说,孰真孰假,又有谁晓得呢?”
“谁知你笨来!”特兰阿尼悄悄一嗔。
特兰阿尼目瞪口呆,千万没有推测,他喝了一阵酒,竟然飞了起来,心想:‘都说他笨,他怎地笨了?我不过随便一说,他便,他便真的飞了!这,这莫非便是汉人所谓的顿悟么?如果如此,那他也是千年可贵一遇的奇才!’
目睹青阳遥遥飞走,她转念又悔:‘我不肯替他伏下相思蛊,唯愿他可至心待我,相思不悔。是以,我想牵着他的手飞,可,可现在他自个能飞了,我,我该如何办?’
寒冰草公然发展在赤炎之地,位于谷中腹心,方园千丈内寸草不生,那寒冰草单独盛放于一块尖如剑锋的凸石之上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