身后传来两声唤,青阳回过甚来,见是大蜜斯与小青侯。
“酒鬼!!”小丫头一声轻喝。
中年文士抹了一把嘴,将怀中酒坛一推。
中年文士一起行来,神态滋意放浪,浑似旁若无人,待听得青阳奖饰,他的脚步缓缓一顿,偏过甚来,朝青阳笑道:“你安知是好酒?”
青阳闻得酒香,腹中酒虫汩汩直冒,早已等得不耐,就待他来邀约,立即将胳膊上的绳索与铁索一除,迈开大步,朝他走去。
殊不知,这歌声入得青阳之耳,闲适舒畅,进得小青侯的耳朵却刮臊非常,便听她道:“如许大的雪,他却从山中来,还说甚么夜宿寒泉、昼醉溪边,我看哪,不是疯子、神棍便是妖!”
“答得好!”
青阳阔步来到中年文士身前,懒懒的抱了下拳,一屁股坐在地上,盯着酒坛喉咙直滚。
远远一看,半山垒雪、半山煜翠。而这山也有异于别地,世上高山,大多都是垒雪山颠,但它却反其道而行之,漫天的雪只铺到半山腰,山颠倒是长年嫩青,恰若清秀的苗女有着一头乌青秀发,却穿戴洁白的裙纱普通。
“咕噜,咕噜……”一口气下去,胸中直如火针乱窜,灼得人浑身高低四万八千个毛孔齐齐尽开。
奥秘而喧闹。
向来,小青侯毫不会做陪本的买卖。再说了,大青牛神骏非常,登山渡水不在话下,这小小的坐忘峰岂能可贵住它?如果真难住了,也不打紧,这不另有一名神力无穷的酒鬼嘛,大不了,让他一起给拉到山颠去。
与此同时,他腰间的长剑“镝!”的一声长鸣。
夏城背后这山,名曰坐忘峰,虽因起于平陇当中,看上去山势较缓,但却颇是娟秀俊拔,满山都是各种松伯。
渐行渐近,歌声越来越薄弱,有人正从雪林中吟啸而来。
世人举目望向山林。
一听‘妖’这个字眼,夏侯云衣不乐了,皱眉道:“人有人道,妖有妖道,人行异事,与妖何干?”
中年文士淡然一笑,伸手便去接那酒葫芦,殊不知,一触之下,浑身竟蓦地一抖。当即,贰心中恸地一跳,也不作色,悄悄掐了个法指,手掌间荡起一道目不成视的玄光,缓缓的将那酒葫芦接在手中。
“上山。”青阳抬开端来,嘿嘿一笑。
中年文士揉了揉通红的酒糟鼻,下巴枕着半人高的酒坛口,醉眼迷蒙地笑道:“此酒名唤《百姓醉》,乃是山中精魅耗时百年,采赤金液、圭木心、夜幽泉、悬钟土,再佐山中奇果,以中阳心火所酿,可生五味七觉,人若饮之,自有妙受无穷。”说完,谛视着青阳的一举一动。
特兰阿尼道:“你在做甚?”
“无妨。”青阳已经挽起了袖子。
中年文士饮了一口酒,仓促将葫芦递给青阳,面红如血。他的那番行动固然迅捷非常,但那声剑吟却入了青阳的耳。
车至山前,大青牛顿住脚步,因雪覆盖,面前已无路。
中年文士翘起大拇指,看了看青阳腰间的酒葫芦,心知也是酒道中人,便撩起脏兮兮的袍摆,就着雪地一坐,把那大酒坛往地上一顿,招手道:“好酒自有芳香,不需人知,这话倒是不错。不过,好酒亦需人来尝,这位小哥,我看你也是我道中人,现在红日在上,苍雪处下,你我相逢便是有缘,莫若在此对饮一番,何如?”
小青侯道:“妖者,异于常也,有过人之能。世人常言,身怀利器,必起杀心。这利器啊,也有很多种,有些妖自以为有了些末技神通,行事便无顾忌,闲来无事,跑到山里醉一场,那也是常有的事。”说来讲去,小丫头还是对夏侯云衣非常不满,不管如何也要扯到妖身上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