青阳下认识的摸了摸酒葫芦,只觉它那身子更加圆润了,手指摸上去,如同触人肌肤普通光滑。他虽不知本身倒底得了甚么好处,心中却升起一阵歉意,暗悔不该取了那血蛤蟆的异香。
青阳看着那人影飞走,心中却一阵暗伤,本欲步入白玉大道,又生一阵踌躇,暗想:‘我若现下归去,指不定与她撞个正着。她若问我,我也说不来大话,必然照实相告。但她若知,她的事我已尽知,怕是脸上无光,而我也自讨败兴。莫若便作不知,由得她去。’
青阳言语虽冷,神情也凛然,却自有一股豪放风采,恰好投了金魑子的性子。金魑子一身修为不弱,但却向来怯懦如鼠,不想这么一小我物,平生却最是喜慕豪放之人。
金魑子脸上一红,吱唔道:“殊不知,特兰道友却不睬会于我,当时,我便觉得她瞧不起我,心中一怒,即发一蛊试她,谁知,竟,竟就此伤了她。本来,是她身染有恙,便不与我斗蛊,却并非是小瞧于我。她受伤在地,我欲将她扶起,却蓦地想起,男女授受不亲!道友需知,想我金魑子平生光亮磊落,岂肯趁人之危,做那伤天害理之事?我左思右想,好生犯难,又不见人来,只得……”
方一出来,蓦地发明,此地竟是万毒殿后院,幸亏,他现在已悟得飞身之术,而此时又是下半夜,四周巡查的女弟子也较为松弛,一起行来,倒是未被人撞破。
落下地来,青阳提起那人的衣领,拽起拳头便欲取别性命,将及那人头颅时,却又蓦地一顿,心想:‘我与你师尊有仇,当寻她去,现下如果取你这小喽啰的性命,也非大丈夫所为!不过,若非你这厮一再送东西,她也一定会被人,被人欺诈!嗯,极刑可免,活罪难逃!’
得了异香,青阳心头却一阵索然,并无半分喜意,当下便朝着那几只癞蛤蟆挥了挥手,说道:“老子吃了你们的兄弟或是姐妹,又得了你们祖宗的魂髓,又岂会再觊觎它的尸身?如果有一天,你们要报仇,自来寻我!”说完,纵身跳到方才那血影消逝的洞口,顿了一顿,大踏步走去。
名唤芸姜的苗女轻声说着,仿佛也怕惊了池中的血蛊,又见四周并无非常,便从锦囊里取出诸般物事,一一投入那池子里。
在洞口探头一看,血影已无踪。
金魑子眉正色危的喋喋不休,他还没把话说完,青阳便已腾身而起,直直向特兰阿尼所居的竹舍飞去,尚且骂了他一句。
“笨拙!!”
一想到小青侯,心诽谤痛去得很多,当下便欲飞出石墙。
特兰阿尼病了?
青阳经得方才那一战,闷堵的气度竟伸展很多,腹中也就不那么饿了,此时再看着血蛤蟆这般恶心模样,倒是又引发一阵反胃。
经他这一掼,金魑子只觉五脏齐搅,‘哇’地喷出一口血,心中则惊:‘这厮恁地霸道,却也恁地了得,先前阴我一记,现下却要光亮正大的战过,现在我已受伤,如何战得过他?唉,真他大爷的不利!’当下,抹了一嘴血,冷声道:“你若要取我性命,来取便是。但你若说我做了甚见不得人的事,我却接受不得。老子金魑子平生杀人无数,但却光亮磊落,岂会如你普通,背后阴人!”
青阳返身跳入潭中石台,入目惊心,只见那血蛤蟆的脑袋缺了半块,其间的白嫩脑水正微微爬动,目睹是活不成了。
这时,两名苗女已将物事尽数投入潭中,便听那芸姜说道:“快走吧,它的脾气不好,切莫惊了它,我可不想被它一口给吞了。昔日,都是大师姐来喂它,谁知,彻夜大师姐却突地卧床不起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