青阳冒出洞来,向上浮去。
一时忍不住,便在趴石台上呕将起来。吐得一阵,丢失的神智也垂垂答复,一屁股坐在石台上,背靠着那血蛤蟆,望着洞顶发楞。
“笨拙!!”
“殊不知怎地?”青阳心头一紧,诘问。
青阳返身跳入潭中石台,入目惊心,只见那血蛤蟆的脑袋缺了半块,其间的白嫩脑水正微微爬动,目睹是活不成了。
晃来晃去之时,金魑子总算将青阳看清,不幸的金魑子,贰心中在想:‘你这贼厮,躲在这林子里,比我还要鬼鬼祟祟。现在竟说我做了甚么见不得人的事,自从十年前,我便已改邪归正,向来不做伤天害理之事!’
“哦!”
得了异香,青阳心头却一阵索然,并无半分喜意,当下便朝着那几只癞蛤蟆挥了挥手,说道:“老子吃了你们的兄弟或是姐妹,又得了你们祖宗的魂髓,又岂会再觊觎它的尸身?如果有一天,你们要报仇,自来寻我!”说完,纵身跳到方才那血影消逝的洞口,顿了一顿,大踏步走去。
扎出院中,极目四扫,屋中未起灯光,院中植着不着名的生果,碧油油的一片,此中另有一方花圃,内里盛开着鲜艳的曼陀罗花。
“碰”的一声闷响。
“唉,这厮为甚么骂我?莫非是我金魑子行事,尚不敷光亮磊落么?”看着青阳吃紧飞走,金魑子抹了一把脸上的血,喃喃自语。
也不知过很多久,鼻子里传来奇特的香气,在胸中环环一荡,竟使得人通体舒泰。扭头一看,香气来自那血蛤蟆的脑髓,而那血蛤蟆已经闭上了眼睛,就此一命呜呼。与此同时,腰间的酒葫芦青光微微一荡。
名唤芸姜的苗女轻声说着,仿佛也怕惊了池中的血蛊,又见四周并无非常,便从锦囊里取出诸般物事,一一投入那池子里。
出得小树林,劈面飞来一道人影。
青阳看着那人影飞走,心中却一阵暗伤,本欲步入白玉大道,又生一阵踌躇,暗想:‘我若现下归去,指不定与她撞个正着。她若问我,我也说不来大话,必然照实相告。但她若知,她的事我已尽知,怕是脸上无光,而我也自讨败兴。莫若便作不知,由得她去。’
摸了摸本身的胸口,青阳向石墙外飞去。
心想:“莫论何如,血花婆婆与阿尼是至心待我们的,青阳啊青阳,你怎可恩将仇报?如此,却非大丈夫所为,且待明日事了,我便去处婆婆负荆请罪,非论是杀是刮,我也毫不皱眉!只是那两道血影又是何人?嗯,想来也是掂记这血蛊异香的歹人了,多数,便是那金花婆婆……”
这时,那潭中的癞蛤蟆纷繁爬上石台,将那巴掌大小的血蛤蟆团团围住,朝着青阳不住悲鸣。
青阳怒意难平,挥起大手,“噼里啪啦”一阵乱抽,直将那人抽得死去又活来,待得怒意稍歇,单手举着那人的脖子,喝道:“金魑子,你这贼厮,鬼鬼祟祟的在做甚?莫不是又在行那见不得人的,伤天害理之事?”
“贼厮!”
“谁说又不是呢?休说那赤血迷香蛊,便是那七只碧眼血蟾也极其了得,等闲之人尚未靠近它们,便被毒液给融了。不过,这赤血迷香蛊是师尊的心头之物,师尊的迷叠血蛊若欲成九九之数,倒是缺不得它。师尊养了它百年,目睹可用,是以心上着紧些,也不为怪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