小半个时候后,那人影终究攀至山颠,立品在一方凸石上,凝睇远处的一所山亭。而在那山亭当中,有一点刺眼的金光闪动不休!
当下,青阳也不拆穿她,又见时已中夜,便欲腾身向湖岸飞去,顶风之时,蓦觉胸口一凉,低头一看,胸膛半敞,闪现着古铜色的肌肤,而在那心口位置上已然没了那束曼陀罗花,心中一奇,摸了两下,也无任何非常,仿佛他这心口向来便未生过那束花一样。
“青阳,青阳……”
“那是当然了。”
来者抱着青阳向崖下坠去,冽冽冷风直贯,经风一吹,青阳略微复苏,扭头一看,不是别人,恰是夏侯云衣。
二人方一落地,青阳便怒道:“夏侯贼厮,你为何拦我,莫非你与那老鸠婆是一伙的,关键我家大蜜斯?”
这时,那山亭中的金光蓦地骤亮,直若金日耀临。
面庞道:“那便好了,你还说,有朝一日,你救你了你的大蜜斯,便要与阿尼结婚,平生一世待她好。阿尼是个小女人,那里听得你这孟浪的话来,刚好那大黑鸟又来寻她,便一道去了。不过,她还是着紧你的,不然,岂会让我看着你,怕你摔入湖中淹死。你说,是也不是?”
此念一出,青阳面若死灰,内心疼痛难耐,既想靠得近些,以好听个明白,又想纵身一跃,就此与那金花婆婆战个你死我活,转念倒是怕意层层袭来,唯恐果然如已所想。
“当真么?我如何记得,应是当局者迷,旁观者清呢?”
青阳飞身登陆,本欲步入《听水阁》,可转念一想,便向特兰阿尼所居的竹舍行去,落空了胸口这束花,浑身虽是一松,但却又有一种茫然的情感浮上心头,总觉彻夜之事非常蹊跷,绝对不是那张面庞说得那么简朴。
那人影并未愣住脚步,理了理嘴角发丝,仿佛想了一想,又仿佛在辩着方位普通,随后,绕过穿山甲,向一片树林奔去。
“你记得甚么?”那面庞保持着与水面的间隔,张嘴问道。
“青阳。”
青阳站起家来,刚好湖怪阿璃也奏完了一支曲子,正将头埋入水中,筹办吸水再喷,青阳拍了拍它那坑洼不平的背,说道:“阿璃,如果有朝一日,你能化身为人,定是这天下间,了不得的乐工!”
行得一阵,已来到万毒谷的腹心,青阳打眼一瞅,此地恰是那玉葫芦发展的处所,那只庞大非常的穿山甲正悄悄的卧在月光下,打盹的声音震天响。
那人影闪得极快。
青阳自问。
面庞见青阳发楞,她虽偶然,却心中一乐,又道:“我说的没错吧?我说的都对,你梦里还说呢,在这天下间,最最聪明的人,便是那湖底的绛珠仙子了。以是呢,少年郎,快快去寻你的阿尼妹子吧,记得要待她好,不过,你也别忘了承诺我的事哦。”
青阳手足颤抖,一颗心直淹没底,空空落落的,仿佛六合尽失,竟与不知不觉间把嘴唇也咬破了,阵阵甜腥味灌入喉咙,心神稍稍答复一些,暗道:“或许,或许她是来与金花婆婆了断的,定是如此,定是如此。”
“看来你不记得了。方才,你睡着了,一只大黑鸟来将阿尼叫走了。你睡得太沉,她不便唤醒你,便请我看着你。我一向看着你呢,青阳,你晓得么,你睡觉尚且梦语呢。”面庞眨着眼睛。
面庞往上冒了冒,又将鼻子露在了水面上,眨着眼睛,说道:“梦中梦话,那可都是直指内心的,埋没在神海最深处,常日里,便是连自个也是不知的。这便叫做,当局者迷,旁观者清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