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退归去。”阳筠说这话时面无神采。
阳筠也不想,每日用心抄诗作画。诗都被坠儿和珠儿烧了,画却都卷了丢进赭色矮缸里。三个月竟然画完了两卷,第三卷已经起笔,眼看她真是无聊。
武岳不知从那里传闻了,散朝后留下武承肃,当着皇后钱氏的面经验了一通,让他善待太子妃。
头两月也还罢了,卫良娣身子不爽,武承肃也未厚此薄彼,也没人多想阳筠。卫良娣身子好了仍旧是独宠,而阳筠被万般萧瑟,宫里的女人们长日无聊,不由比较起阳筠和卫氏来。
印儿抱了琴去崇文馆,表情当真是忐忑不安,幸亏武承肃只是怔了一下就又把琴收了。印儿返来复命,阳筠只点了点头,脸上甚么情感都看不出来。
冬假结束,武承肃每日又要上朝,下午还是在明德殿议事,晚膳前后都在崇文馆看书练字,入夜则宿在各宫,或在承恩殿里幸妾侍。
“前次写的都用匣子装了呢。”珠儿悄声道。
大师都在想卫氏或许又要有了,世人固然眼热,却也都是比下不足――武承肃整整有三个月没去过八凤殿。
“东宫的事不是皇后娘娘定夺么?太子殿下还需求操心?”
印儿不敢再劝,问此次如何跟太子说不收。
跟着阳筠这么久,印儿头一次有些胡涂,也不知阳筠是因为前日太子俄然就走伤了颜面,还是因为又惦记魏国二公子周绎。抑或是想要接二王主来,使出的欲擒故纵呢?
小内侍看着蚕豆咽了咽口水,“嘿嘿”地笑了半天,才说太子殿下每日不但要措置东宫的事,朝廷多少事都要他参议。
阳筠靠在床边,双眼盯着被面,冷冷道:
出去探动静的是春桃。仗着本身年纪小,春桃只说去花圃里玩,蹲在湖边和宫里最爱探听的几个小内侍谈天,假装不经意问东问西。
“都是冬假了,也不见太子殿下歇一歇,成日里那么忙。是不是身份高贵了,事情就越多啊?”春桃抱着一包才制的蚕豆大嚼,嘴里含混不清。
冬假后的头两个月里,卫良娣身子还没利索,不能奉养武承肃,可便宜了其他妾侍,几近被幸了个遍,而卫氏才好,武承肃就连续三晚都宿在宜秋宫,以后也隔三岔五就去呆一早晨。
别说在阳筠那边过夜,连用膳皆无,东西也不再送了,连个扇坠子都没有。
“甚么也不说――”阳筠顿了顿,蓦地叹了口气,持续道,“就说我有两张好琴,用不上这个。哪怕要你叩首赔罪,也不能把焦尾琴再拿返来。”
珠儿瞪大了眼睛,仓猝朝阳筠看畴昔,却看不见她有甚么神采。
东宫女眷便都不着陈迹地倒向卫氏,对阳筠虽不敢过分不敬,早上问安却常有来迟的,且每天都有几个头疼脑热,俄然就来不了的。
“退归去。”
珠儿俄然感觉,或许娘娘想要的,向来不是她和印儿期盼的那样。
印儿听到动静以后心中稀有,叮咛春桃对谁也不能说,又给她抓了一把干果,让她归去干活了。
春桃转过甚看着说话的小内侍,皱着眉深思了半天,才又问:
武承肃一日没有动静,印儿见阳筠这般模样,有些沉不住气了,悄悄让人探听武承肃白日都在那里、做些甚么。
阳筠曾想到要段良媛来当赞者,只是皇后一早定了本身娘家侄女、名满燕都的淑女钱惠君来当。
珠儿问坠儿要不要再拿个匣子,坠儿摇了点头。
坠儿又点头,悄悄走到阳筠身边,只深深看了阳筠一眼,便低头将几页纸折起,拿到炭炉边悉数烧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