屠龙道:“俺也瞧不出来。不过,迩来京中似有不稳,今早刘大人也说来了好些逃荒的,大多身份不明;俺想着,老是夫人安危要紧,不如从庄上调些会工夫的壮丁来看家护院……”
明兰微微绝望,叹道:“昌哥儿……唉,罢了,他是你生的,还是依侯爷的意义罢。”
屠家兄弟目不斜视的笼手躬一躬身,齐声道辞职。
曼娘倏然变了神采,颤抖道:“…你是说,二郎他,他叫人缉捕我的…?”
明兰看曼娘面上阴晴不定,似是心中交兵颇剧,笑道:“如何样?可想好了。”
“蓉姐儿呢?”
“…那…我呢?”曼娘怔怔的。
“不是我,侯爷底子不筹算叫我脏了手。”明兰缓缓点头,“照侯爷的意义,刘大人一拿住你们,马上将昌哥儿送走,择一刻薄殷实人家扶养。是我叫刘大人送你们过来,叫蓉姐儿再见亲弟弟一面。”
曼娘冷冷道:“夫人别忙着夸奴家了,乡间地界上怕也少不了夫人的耳目罢。”
明兰自没错过他眼中的神情,只悄悄感喟,道:“崔妈妈,叫人把昌哥儿送到西边配房去吃点心,再叫蓉姐儿也畴昔,他们姐弟也多年未见了。”
来到一间偏僻的屋子,明兰抬脚出来,只见里头光秃秃的,只上首一把太师椅,旁设一几,余下再无任何安排。崔妈妈领几个细弱婆子侍立四周,恨恨瞪着屋中立着的母子。
曼娘心中不甘,却也知明兰说的是实话,便停了挣扎;这时两个掌刑婆子进了来,一个抬着把高脚椅,一个捧着一捆布条。
“屠爷的意义是……?”明兰游移道。
明兰沉吟半晌,缓缓点头。
明兰用心想了想,道:“那我该当如何?”
明兰面无神采,打断她道:“我说你省点儿力量,哭的再楚楚不幸,我会吃你这套么?旧事如何,你我心知肚明。外头守着的婆子,俱离此屋十步开外,而屋内只我们几人。”
“昌哥儿是断断不能进府归宗的。”明兰道,“这是侯爷的原话。”
屠龙道:“这阵子在贩子间查探,俺觉着有些不当。火线军国大事,亦无明文邸报,如何就传开了?往绵州报信的那厮,也不见得如何动静通达,如何…这么快…?”
明兰微微而笑:“你弄错了两件事。其一,那不是平常的差役,而是守城的卫戍;其二,我哪儿差的动呀,那是侯爷临出门前,特地叮嘱刘正杰大人的。”
小桃扶着明兰缓缓出门,绿枝等人随后,世人走太长长的抄手游廊,穿过侧边的垂花门,四周瞬息沉寂下来,不闻半声嬉笑说话,只悉率阵阵的虫鸣鸟啼。
明兰笑道:“你又错了。的确有人经常来报你们母子的景象,不过不是我叮咛叫盯的,而是侯爷的意义。报信的人比你早到几日,厥后我按侯爷的叮咛告与刘大人,再厥后……”
明兰对曼娘笑笑道:“你放心,为着我本身,也不会叫哥儿在府里出事的;打发孩子出去,不过想和你好好说话罢了。”
明兰一挑眉:“又又错了,该是我问你上京来有何贵干才是?”
他说的很委宛,但明兰立即明白了,一转念间,心头大震,哎呀一声,失声道:“屠爷说的有理!我这是身在此山中了,竟未曾想到这处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