约莫她和品兰真是臭味相投,几近一拍即合,一个行动派野丫头,一个出馊主张虎伥,外加一个惯于被表妹教唆老好人泰生,这几日盛家实在热烈:明兰垂钓,品兰就帮手捉泥蚯蚓,泰生在一旁端着鱼篓子,鸡婆叨叨着‘谨慎脚下滑’或‘不要再往前了’甚么;品兰抓麻雀,明兰就帮着支簸箕撒谷子,泰生就蹲守在墙后扯着支棒上绳索……
小丫环晓得这明兰蜜斯虽来日子不久,却和自家蜜斯极是投缘,常能对品兰规劝一二,便连声伸谢着放心走了。
品兰大吃一惊,反射性转头去看明兰,诧异发明她竟然反而有松了一口气模样,只听她笑眯眯道:“上答复伯母罚你抄书时你如何说来着?哦,伸头是一刀缩头也是一刀。好了,我们出来罢!”
现在看品兰有些懂事,李氏大觉欣喜,可瞧着品兰低头沮丧模样,又觉心疼,揉着女儿头发道:“你明mm平日在家里端方极重,现在来了咱家,你只要别特别,便带着她园子里头逛逛,也是好。”
盛老太太和房妈妈均大哥,早在登州时就叫明兰帮着房妈妈管些事,此次长途跋涉她们早已累了,便叫明兰整备行李,钞缮给亲戚们赠礼。明兰与品兰才顽了两天便被捉去做事,品兰非常烦闷,只好跟在中间嘟嘴抱怨,不过看着非论小丫环老婆子都恭恭敬敬回事禀报,明兰说一不二,令行制止,那些仆妇竟没有半个罗嗦,品兰非常佩服。
品兰点点头:“那些妈妈都仗着在老太太和太太面前有些面子,总也不把我放在眼里,何况一件事明显一次可好,为何还要经二手三手穷费事?”
有些话明兰没说,作为庶女,她比品兰更难,如兰和墨兰可都不是茹素,王氏也一定会给她撑腰。
“罗嗦甚么?这不来了嘛!”倾诉完了陈年恩仇,品兰表情愉悦很多,拉着明兰抬腿便往里头走,门边奉侍丫环刚翻开帘子,里头一个陌生老年女声便传了出来:“……就把你们家明女人许了我那侄孙罢!”
拿十万两银子当一万两银子家,让仆人活计轻省,月钱翻倍,节假日双薪,年底发花红,外加每年三次外洋旅游,只要主母不是过分昏庸无能或被人骗了,根基上都会被人奖饰‘慈悲仁善’;可拿一万两银子当十万两银子家,明天大伯子买个八百两妾,明天小姑子们开个五百两诗社,后天老祖宗捐一千两香油钱,家里养上上千口仆妇丫环,男人又不会挣钱,那估计只要七仙女下凡才气当好家――人家是神仙,会点石成银票说。
到了接亲那日,盛宅高低装点一新,连仆妇都一一换上新做长袄比甲,品兰扯着明兰到处跑着看热烈,锣鼓喧天中,只见长梧哥哥穿戴大红喜袍骑着高头白马迎喜轿而来。
慧兰和品兰足足差了三岁,竟然也下去这个狠手?明兰看着那条五六寸长疤,能设想当初岁品兰有多疼,便帮品兰放下袖子,安抚道:“我常听大老太太提及秀兰姐姐,说她倒是个好,相夫教子,伉俪敦睦,可见大伯母也不全白养了呀!”
实在品兰很聪明,不过之前李氏教不得法,又不如明兰说入耳,嫂子文氏又隔了一层不好细说。品兰细细想了颇觉有理,归去后便跟着母亲看她理事风景,见母亲批示人手收嫁妆,打赏仆妇,安床备席,每天都有十几个婆子围着问这问那,只忙轱轳普通,品兰忽觉母亲辛苦,便乖乖跟着明兰一道做每日功课:临帖,刺绣;连着诚恳了好几日。
“没有。”品兰一口否定,“我都向母亲和嫂子问清楚后果结果了,还问下人做甚么?”